孟今安跟在她身后进屋,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止不住地咕嘟咕嘟地冒甜水。
沈禾止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小安,给我倒点水,然后你先吃饭。”
她挽起袖子,从篮子底拿出了油布和锤子钉子。
他刚倒完水,就看她又到院子里搬来了梯子。赶在她爬上去前,他连忙递上水,“先喝水,沈姐姐,你这是在忙什么?”
沈禾止接过,一口喝完,擦了擦嘴,又递给了他。
“给你屋顶铺上油布,这样下雨就不会漏雨了,我未来几个月要南下一趟,不能常来看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她一边说,一边爬上了屋顶,开始给他铺油布。孟今安给她扶着梯子,听到她说的话,心里闷闷的难受。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他忍不住问道,他舍不得离开她,每天都在盼着她来看望自己的那个时间。
他甚至难以想象那几个月她不来,他该怎么度过那些难熬的日子。
听着他真诚的语气,沈禾止钉着钉子,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了。
且不说他的身份带来的复杂,算算日子,女主也该穿越了,他和女主还有红线,这傻孩子交给未来女帝,吃香喝辣,她这个姐姐才放心。
“当然不行了,小安,你的身份,不能离京。而且,跟着我有什么好的,吃苦受累,没一点好处。”
孟今安沉默了,的确,北疆国质子,不能擅自离京。他只是一枚弃子,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又没有那么多的自由。
他唯一的温暖就是沈姐姐,知道她和她郎君感情很好,他不是没良心破坏人家感情的人,哪怕是个认得弟弟也好…
沈禾止铺完油布,刚下完梯子,就看见扶着梯子的他低着头默默流眼泪。
好叭,她就知道,他这么安静一定在哭鼻子。
她拉着他进屋,把他按在椅子上,浸湿了毛巾递给他,“擦擦泪吧,爱哭鬼。”
他委委屈屈地抽噎着接过毛巾,嘟囔着,“我才不是爱哭鬼!”
沈禾止觉得好笑,把买的饭从篮子里拿出来,都还热着,“行行行,快吃吧,爱哭鬼。”
他撅着嘴,不想理她,又舍不得,还是一边吃饭一边问她,“要走很久吗?”
沈禾止倒了杯水放他手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对啊,南下去修水坝,估计要好几个月,回来时可能都冬天了。”
她顺便掏出几个银子,塞到篮子里,万一他没钱买厚棉被呢,别冻坏了。
孟今安有些吃不下饭了,这么久啊,他要好久才能见到她了。这么想着,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沈禾止叹了一口气,感觉他是水龙头做的,说哭就哭,还巨能掉眼泪。
她从腰间解下来块玉佩,放到他面前,“遇到困难,拿着它去将军府找柳玉凡,那是我的夫郎,他会帮你的。”
听到她嘴里亲自吐出“夫郎”二字,他哭得更凶了,叫得这么亲昵,他好像是个外人。
沈禾止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得更凶了,只好拿起包子塞到他的嘴边,希望他吃起来就不哭了,哭得她脑袋大。
孟今安哭着哭着,就被塞了一嘴包子,他吃着包子慢慢就不哭了,情绪也稳定下来了。
这招还真行,果然是小孩子,就是好哄。
“好啦,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好好地在京城待着,你院子里我种了白菜,你记得浇水除虫,养的鸭子也要记得喂,我先回去收拾收拾行李。”
孟今安随着她一起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送到这就行了,回去吃饭吧。”
沈禾止摆了摆手,再跟,就跟到了将军府。
“我能当你的小厮吗?我干活很勤快的。”
孟今安抬头问道,眼里都是希冀。
沈禾止想起刚到平阴府时破败的大门和长满草的院子,忍不住扶额,他要是小厮,她不忙死啊。
孟今安看她这个样子,也想起来了自己破败的屋子都是她收拾干净修缮好的,忍不住挠了挠头。
“那个,我…我…”
“好啦,别想了,你很能干,养好小鸭子啊。我走了。”
沈禾止翻身上马,嘱咐完后就离开了。
孟今安心里难受,吸了吸鼻子,不哭,不哭。
到屋里看见桌上的篮子,他打开上面的布,里面有着几锭银子和一些他爱吃的零嘴,又隔着一层油布,翻开里面是保暖的棉服。
他抱着篮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流,沈姐姐是世上顶好顶好的人…
沈禾止回到府里,柳玉郎叹着气,给她装着包袱。
“哎呀,这是谁家夫郎,真贤惠啊!”
听着她调侃的语气,柳玉郎羞红了脸,娇嗔地瞪了她一眼,自带风情。
沈禾止坐在他身边,搂着他,“在你生产前,我一定赶回来。”
柳夫郎摸着自己的肚子,“你不要太赶时间,多注意身体。”
“对了,要是有个小孩拿着我常带的玉佩来将军府找你帮忙,尽量帮他一把。”
“小孩?”
“上次回来遇见一个被欺负的小孩,把玉佩给他了。”
……
第二天,天微微亮,沈禾止悄悄起床,打算离开。
没想到柳夫郎也醒了,挺着肚子非要去送她。
沈禾止阻拦不过,只好让小厮扶着他,叮嘱他们多用心服侍主君,回来有赏。
沈禾止依旧一个包袱,一匹马,赶去丞相府。
见到她来,成渊嘴角带着笑意,“走吧”。
这次不用勘测附近地形,路径也很熟悉了,赶去顺安镇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经过十几日快马加鞭地赶路,到达顺安镇已经是晚上了。
两人直接骑马去了李镇长的府邸,敲着门。
李镇长吃饭时听到小厮来报,有两位官员来了。
她连忙放下碗出去迎接,还真是她俩!激动得她抱着沈禾止不撒手,“你们终于来了,可想死我了。”
沈禾止无奈,“李兄,松下手,勒死我了。”
听到她的话,李镇长才松开手,拍了拍她的肩,“走,咱们吃饭去。”
吃完晚饭后,收拾完桌子,成渊把带来的图纸铺平,向李镇长讲述了坝址的选取原因,地势地形、百姓用水、交通等方面都涵盖其中。
“好!好!好!”
李镇长听了直拍手,太好了!要是这样建下去,她们镇不仅不用躲洪水,可能还借助河运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