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
汴梁城。
七大诸侯国中。
自宋祖赵匡胤通过黄袍加身成为宋王后,便意识到了武将的权力需要控制。
否则。
黄袍加身也会出现在其他人的手中。
于是乎。
赵匡胤上演了阳谋杯酒释兵权,成功集权,枪杆子抓在了手中。
走上了以文治国的道路。
文官地位攀升。
甚至。
其中有一个文官叫虞允文,在大宋与异族的争斗中,为了获胜,对一个武将道:“如果你赢了,我认你当干儿子。”
那个时候。
虞允文只不过是区区五品官员。
在大宋之中,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发挥的淋漓尽致。
武帝时期。
国子监那些名落孙山的学子们,都是前往大宋,成为大宋最大的儒道势力。
……
大宋,文德殿。
诸侯国之间都建有自己的小朝廷的。
百官齐聚。
百官体系与大周又有所差别。
最高长官是宰相,也被称为国相,下设中书门下。
中书门下设于宫中,下设吏,户,兵,礼,刑等五房。
宋王赵构身穿五爪龙袍,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之上,享受着百官跪拜礼。
目光所及之处。
文武百官齐齐跪拜而下。
三拜九叩。
百官齐喊。
“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
文武百官一丝不苟,脸上充满了尊敬。
这便是。
国子监所教的礼。
君臣之礼。
面见君王。
须行三跪九拜。
宋王赵构很是受用,大手一挥,道:“都起来吧!”
文武百官齐身之后。
朝会才正式开始。
五房官员先是汇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就在此时。
有人轻咳了一声,百官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就连龙椅上的赵构,也都是微微抬眸,看向了最前方的那名男子。
百官之首。
国相,秦桧。
秦桧身体微胖,尖嘴猴腮,看其面相,奸臣之像。
秦桧缓缓走出,双手微微一拱,看着赵构道:“大王,有两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
也就只有秦桧才敢在赵构的面前卖关子了。
赵构并不怪罪,反被提起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一抹笑意,道:“哦,好消息是什么?”
秦桧平静道:“岳飞一行已经被捉,最迟三日便会抵达京都,同时还罢黜了韩世忠等人,再无任何人,试图挑起战争,影响和平!”
赵构眼前一亮,道:“好,好啊……”
话说一半。
赵构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轻咳了一声,语重心长道:“并非孤不愿,而是大宋的经济已经遭受不起,再起战端了,百姓也承受不起这样的苦难了!”
文官一行人脸上谄媚,长拜而下,道:“大王仁慈,实乃大宋国民之幸也!”
赵构长叹,道:“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只好苦了他们了。”
说来好笑。
按现在的情况来说,只要岳飞能够支撑到寒冬将至,到那个时候异族颗粒无收,绝无翻身机会。
异族必将覆灭。
可惜……
百官一阵阿谀奉承过后。
赵构才继续问道:“另外一个好消息呢?”
秦桧从袖口取出一份奏折,双手呈递而出道:“已成功与异族完成和谈,异族条件如下。”
“第一!”
“宋国与异族结为同盟,永世不犯,大王的兄长和父亲,需要留守异族之中,享受他们的照顾,每年异族之主生辰之日,大宋需要派遣使者祝贺,可面见两位大王。”
“第二!”
“划分疆土!”
“大宋军队退守东境,以东境线为界限,两国互不相犯!”
“第三!”
“大宋需要每年向异族纳贡银,绢各百万两。”
听着这些滔天要价。
赵构都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过。
听到他的父亲和兄长,留守在异族之中,是条件之一,倒也可接受了。
他也可以向天下人交代了,不是孤不想迎回二圣。
而是异族要求啊。
也无文武百官站出来阻止,想要议和之人,可不少啊。
原因很多。
此战若成。
武将必将水涨船高。
大战,耗财耗力。
财力都让你们去做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财让我们做自己的事情啊?
这样的选择。
对他们更好。
赵构避免有人背刺自己,不给他们机会,顺势问道:“坏消息又是什么?”
秦桧沉默了片刻。
“嗯?”
赵构有些不耐。
秦桧这才道:“派遣参加春猎的林一飞,惨遭北阳世子古砚尘所害,甚至构陷与镇北公,镇西公一同造反,大周向大王讨要一个答复!”
此言一出。
赵构皱眉。
“什么意思?”
秦桧不仅是国相,更掌控者皇城司。
皇城司是特务部门。
关于消息,他自然是第一个得到的。
紧接着。
秦桧便将春猎所发生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
文武百官一惊。
没想到啊。
根本没想到。
一个春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秦桧为什么要沉默?
潜意识。
秦桧认为赵构会害怕。
这也是埋下了一个种子。
果然。
赵构冷笑道:“他们残害我大宋代表不说,竟敢问孤要交代?”
“古砚尘杀孤侄子,又杀宋国代表,这个交代,孤又要问谁要?”
赵构怕吗?
废话。
但。
他肯定不能说怕啊!
不然。
他不要脸吗?
不过。
赵构觉得。
自己人。
总是有一个度的。
可外人。
那可没有度了。
所以。
赵构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这算什么坏消息?另外一个!”
秦桧一字一顿道:“北阳世子,认主天书!”
短短八个字。
赵构直接惊坐而起,瞳孔不由放大,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不仅是他。
在场文武百官都是猝不及防,僵硬的摆动着脑袋,看着秦桧。
秦桧说道:“古砚尘认主天书!”
这下子。
他们都听清楚了。
一股对未知的震惊,直接从脚底板冲向大脑,使其脑袋嗡嗡乱叫。
更甚有者。
他们当场发出了反驳。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大周立国千年,掌控天书者,除了周祖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认主。”
“就他?”
“凭什么啊?”
“就算他是小圣人,也和天书沾不上边!”
“会不会是谣言?”
秦桧却是认真的摇摇头。
那一日。
所绽放出来的光芒。
绝不可能是假的。
这一刻。
整个大殿中,弥漫着一股惶惶不安的气氛,使文武百官内心深处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古砚尘。
他可不是一个善茬。
从国子监一事,便可以看得出来。
再加上。
古砚尘成为小圣人。
统领稷下学宫是注定的。
他们这些来自国子监的人,在将来注定会成为古砚尘打压的对象。
而且。
北阳与大宋之间,关系还不融洽。
若是先前也就罢了。
可是。
那可是天书啊。
无比神秘的存在。
有天书认主,之前多么顽劣的恶行,都会被遮掩。
稷下学宫和北阳,沧澜剑宗也有了主心骨啊。
一下子变得嘈杂了起来,所谓的礼仪,在这一刻也不复存在了。
赵构站立不安。
文武百官叽叽喳喳,无不宣示着内心的不安。
同样的。
还有秦桧。
他半眯着眼睛,那阴沉的眼眸之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
辽东府。
辽东府位于大周东部,与大宋接壤。
消息传回。
一个身穿金色盔甲的男子踏空而立,默默的听完了手下的汇报。
也不知过了多久。
无比洪亮的声音响起。
“传军令!”
“大军东移!”
洪亮的声音之中,却又带着些许的颤意,辽东侯试图用音量来掩饰过去。
他怕了。
真假不重要。
重要的是。
古砚尘若是记恨上自己。
他绝不好过。
不。
他现在也不好过。
女帝也要一个交代。
如果不是因为他手上掌握着兵马,梅花内卫早已经将他抓回去问罪了。
……
北阳。
王府。
古踏天站在沙盘面前,大拇指插在腰间的玉带上,视线久久不移。
直到。
仙道卫镇抚使之一穷奇大步走入,手里拿着一个尚未开封的书信,开门见山道:“世子传回来的书信!”
古踏天的视线这才从沙盘中移开,随口问道:“通过仙道卫传回来的?”
穷奇摇摇头。
“另一方势力,传递情报的能力,不在仙道卫之下,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消失了!”
“他们不愿进入王府。”
古踏天并未深究。
他接过密信之后,将其打开打开,快速扫了一眼,剑眉一扬,淡淡道:“让王仙之来见我!”
“是!”
关于王仙之。
他本是唐国人。
大唐。
也经历过不少内乱。
内乱时期。
起义不断。
他是起义领袖之一,发展到数万人。
随后。
被古踏天收入麾下。
不多时。
王仙之到来。
古踏天没有废话,道:“以演练为由,集结百万兵马,听候命令。”
王仙之一愣。
百万啊。
北阳三百万兵马,皆为无上精锐。
这要集结百万?
是要造反还是怎么样?
王仙之也没有多问,抱拳道:“是,王爷。”
待众人退下后。
古踏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怒意,道:“这臭小子,传信回来,也不知道问问老子身体怎么样!”
此时。
古踏天还不知儿子认主天书的事情。
……
各大诸侯国。
各大势力。
他们对于古砚尘认主天书皆是大惊,派遣探子前往洛邑,打探虚实,以及天书的功效。
武安君府。
古砚尘浑然不知在外界,造成了多大的轰动。
他并不在乎。
在他面前。
天机卫手里拿着一封血书,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岳飞的血书。
古砚尘目光落在血书上。
最上方。
三个血字,清晰可见。
“满江红!”
古砚尘虽早就知晓这首词,可亲眼所见,浑身上下的鲜血都不由沸腾了起来。
血书之上。
书写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臣子恨,何时灭……”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古砚尘惊叹。
好一个了千古绝唱的名词《满江红》。
好一个朝天阙。
好一个忠义之士。
可惜。
若岳飞是儒道体系中人,只要有一点点浩然正气,便可凭借这首词,引起圣像共鸣。
可惜。
他不是。
他只是一个武夫。
不过。
足够了。
有他在。
岳飞就不可能成为,他人手中的牺牲品。
先帝也好。
宋王也罢。
他们都不配。
……
阁楼中。
古轩辕和叶无观二人,正在对弈。
古砚尘的突然闯入。
二人默契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不约而同笑道:“尘儿(师侄)何事?”
这副笑容。
若是外人看见,定会觉得自己见鬼了。
古砚尘对此感到无奈,道:“爷爷,大师叔,我准备去汴梁。”
古轩辕对此没有感到意外,平静的看着古砚尘,道:“你都安排妥当了?”
古砚尘点点头。
叶无观喝了一口茶,平静道:“有我在,纵使是宋王,也翻不起任何风浪来。”
狂。
终于明白。
古砚尘的狂妄从何而来了?
听到这话。
古轩辕摸了摸胡须,泰然自若道:“嗯,既然安排妥当了,那么便去吧,记住了,自古只有我古家人杀人的份,从来没有人敢动古家人!”
古砚尘一拱手。
“是!”
辽东侯。
国相秦桧。
不管何等人物,背后又站着的是谁?
只要敢对古砚尘动手,那么就绝不会放过。
……
古砚尘简单收拾行李。
龙马。
阿青。
洪安民。
古砚尘。
三人一马出了洛邑。
叶无观乘麒麟跟随。
古砚尘的离京,引起了各方势力的瞩目。
……
女帝寝宫。
古砚尘离京的消息也传到女帝宫前。
女帝眼前闪过一丝凝色,感到了困惑。
女帝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问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上官婉儿答复道:“东方!”
这一瞬间。
女帝就想通了。
二点。
第一。
报仇。
古砚尘不是一个吃亏的主。
宋国代表林一飞和辽东侯之子姬无命要杀他,自然要报仇回去。
第二。
岳飞。
惜才。
岳飞的事迹。
女帝自然也知晓。
但她并不合适出手。
大周是主人。
宋国是附庸。
附庸家里的事情,如果主人去管的话,其余的附庸心里会怎么想?
今日你管他,那么明天是不是也要管我们?
所以。
她无法正大光明的去。
女帝抽出一张宣纸,提笔落字,简单的书写了一道圣旨,拿出旁边的帝玺,盖在宣纸之上。
女帝袖袍一挥,圣旨飞落于上官婉儿手中,上官婉儿低头一看,眼眸猛的一缩。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