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不打算再管前行路外的妖。
「你会骑马吗?」
问话的同时捡起两片树叶,注入灵力,幻化出两匹良驹。
「会!」
得到肯定回答,心情不佳的颜卿也不多言,上马先行。
明心紧随其后,右手往马鞍一按,整个人腾空跃上马,追了上去。
任四周妖气弥漫,一路不管不顾的前行。
先前颜卿想积攒功德,时常忽略大妖是自己放出的。
小妖们不出意外,就是那大妖制造出来的。
事因她而起,妖物作恶,救再多人,不能攒功德。
指不定因小失大,反因大妖作恶,让自己所攒功德功亏一篑。
行了一段路后,四周妖气开始消失不见。
原本鸟啼虫鸣的原野也安静无比,马背上的明心莫然心里突突,手指拉紧了缰绳。
马儿刚踏出小道,「晰晰晰」的声音不断从她们前面传来。
很快声响到了眼前,黑蒙蒙的一片蛇虫鼠兽迎面直来。
不等它们靠近马前,一道光芒从颜卿手中放出,前行路上空出一条一马宽的路,任异兽攀爬,近不得前。
明心也同时拿出这些日子所画的符纸,祭了出去。
效果虽然不见得多好,也可以让颜卿少费些灵力。
蛇虫鼠兽要往中间钻,前面的钻不入,外面的还在往里挤,不停往上叠,很快道路两侧出现了一道蠕动的兽墙。
颜卿无感,明心却全身起了鸡皮疙,好怕兽墙突然砸下来,把她们淹没。
忍着恶心感,一路前行。
这条妖兽道来得快去得也快,显得莫名其妙。
两人加急快赶,终于天黑前赶到了城门外。
就在下马脚落地一刻,马儿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两片枯黄的叶子。
不做停留,入城。
城里场景让人惊喜。
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青石砖上也干干净净。
从往来的人脸上能看到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颜…姐姐…」明心满是疑惑的看着四周,欲言又止。
「去白宅。」
颜卿穿行在人群中,没有妖气,没有异样,都是普通人。
白宅门上因为前些日子修缮好的大门落了把大锁,锁是新的。
跃墙而入,院子里还是她们离开时的样子,屋内没人。
颜卿首先去查看镇妖迷阵,无异样。
一切看起来非常平常,却又那么不正常。
「这里有一封信。」
明心的声音从院子正厅传过来。
闻声而去,两人在院中碰面,明心挥动手里的书信。
「写了什么?」
「白长老说大妖已灭,门中召回,他们所有人于初五日回去复命了。」
「没有说大妖怎么除的,只说他们已经把消灭大妖的事昭告城中人,以后城中百姓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
「初五,就是昨天。」
说得喉咙有些发干,明心喝了一口水润润喉,继续。
「这信是大长老写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用通讯符告诉我们,而是写信?
我们离开时,明明留了好几张能快速联系我们的通讯符。」
明心话音刚落,颜卿点点头。
「嗯,城中确实没有任何妖气,也没妖物了。」
「颜姐姐,我还是不放心,这大妖什么时候这么容易除了?」
「唉…」被迷雾笼罩的颜卿,忍不住叹气。
「我打算去白宗看看,总觉得哪里不对。明心你…」
颜卿不放心明心一个人,但明心是凡人,去了不一定能入白宗山门,况且她还要找爷爷。
从颜卿犹豫的神情中,明心能猜出一些,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和颜卿一起。
「爷爷踪迹断在这宅子中,我们在这住的时间虽然不长,也不算短,凭你们这些修士也无法找到,我…
你们都说爷爷还在世上,照着镇守镇魔阵的规矩,之前守的是洛宗吧?
我能有幸和姐姐相识,若能同去白宗,是我莫大荣幸。说不定能碰到洛宗的人,可以打探一下爷爷的消息。
不过,姐姐,这里是轮流镇守,为什么白长老称这为白家的呢?」
颜卿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可能是方便同别人交流吧,毕竟总不是能和人直接称此地镇魔宅。」
「那他们都离开了,万一有居心叵测的人闯进来怎么办,他们不应该派人过来接手…」明心那稚嫩的脸庞满是不解。
「正因为有此顾虑,我才打算去一趟白宗,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样的大意。
离开前,我们还需要布置一下,以防万一。」
「姐姐,那我能做点什么吗?」
「当然,你画些辟邪符、除妖符、镇宅符。不用担心制符材料,我都有。」
「好!」
明心干劲十足。
翻动古籍,颜卿照着把能用的阵法,全给它摆上,也不管有用没用。
在阵法里随机撒上各种符咒,若是有人闯阵,那就自求多福吧。
同时在宅子四周布了一个简单的,只对普通人有效的隐匿阵。
等一切落定,颜卿满意的笑了。
这些阵法里叠加了不带灵力的反噬阵中阵,灵力越强反噬越厉害,任他元婴真人还是大乘尊者,想全身而退,也得碰运气。
这是她从明心所画之符里得到的灵感。
或许明心所画之符并不是没灵气,而是一种不同于修士灵修的方式。
有即是无,无即是有。
当她有所感悟时,发现到自己修为又有了精进。
这个发现,像打开了另一扇修行的大门。
似乎冥冥之中,有只手在牵着她走。
根骨不差的明心,在颜卿的指导下,修炼了好些日子炼气入门,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有些伤心的明心不甘心,日夜勤加练习,还是不得其法,怕颜卿担心,面上总表现轻松自得。
颜卿哪里会不知道,加快了离开的速度,出城后或许能有所收获。
离开前,两人上了一趟城门。
站在城墙上,眺望远处的山水,再回看城中重新出现的繁荣,安宁美好。
「颜姐姐。」
「嗯?」
「之前的事仿佛是做梦,梦醒后,世间还是那么平和、美好。」
「是啊,今日脚下的繁华或许是昨日手上的鲜血,时间能抚平伤痛,也能抹掉历史。」
「我去看了那一家人,不过才几天,他们家挂上了红灯笼,摆上了喜宴。」
说到这,明心冷笑不已,全身散发寒意。
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蔓延开来。
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