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不愧是城主府,也不知道为什么,城主府挂的是杨府的牌匾,而不是城主府,耐人寻味。
左右廊道深长,下人众多,进入府内,花圃荷塘,亭台楼阁,鸟语花香,琳琅满目。
对于集市的热闹颜卿或许会新鲜几分,但对宅子却无多大感触。
缥缈宗弟子不多,每个山峰不过几十人,亭台楼阁却不少,处处皆是宝物。
颜卿发现浮生表情也很淡然,完全没有第一次带她入「颜浮宅」的那种惊讶,欣喜,夸张的表情,更像是已经见惯的这些场景。
仅过半年,少年们变化挺大的,她感慨。
杨夫人把颜卿引向后院。
「杨家女眷都住在后院,中间是杨家小姐所住的阁楼,左手是姨娘的住处,右手是客房,暂无人居住。」
杨夫人贴身婢女小云在杨夫人的示意下,对颜卿介绍。
「再往后的一排厢房是府里下人女眷住所。」
「那里是什么地方?」颜卿指着妖气最盛的位置。
「那是正院,大人和夫人的院子。」
「只有大人和夫人住吗?」
颜卿停下脚步,杨夫人身上干净得很,如果住正院,这杨夫人就一普通人,怎么做到不沾染任何妖气的?
「夫人最近搬到后院大小姐阁楼旁边的阁楼,照顾大小姐,正院只有大人和小少爷。」
小云虽然不太想多说,但还是解答了颜卿的问题。
她们都不太相信颜卿,言语间并没有多少尊重。
「杨家有几位小姐。」
浮生看杨府下人自视甚高,对颜卿的不屑一顾,有些恼怒,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挂上和煦的笑容,接过了话。
后院本不允许男子入内,浮生以颜卿助手名义,打下手为由,跟了上去,杨夫人念着刘员外的面子,没有驱赶。
入了后院后,杨夫人就面带倦色,让随侍婢女小云留下招呼,带着刘夫人回房歇息了。
刘夫人面带歉意对着颜卿欠了欠身,跟在杨夫人身后离开。
浮生长得好看,嘴也甜,几句话哄得府上婢女婆子心花怒放。
这下不用问,知府里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倒竹子似的抖落出来。
「所以说,不仅是大小姐不对劲,三小姐,四小姐也不对劲了。」浮生故作惊讶的问道。
「是啊,大小姐总是白天睡觉,晚上提着活鸡,穿着白衣,嘴角挂满鲜鸡血,精神抖擞在府里闲逛。」
「太吓人了,我遇到过一次,还以为是…,我三天没敢睡觉…」
「对,对,还有三小姐,一个月前突然变美了,美得邪气,还走哪都带着铜镜,谁敢说她不好看,她就让那人好看。每天派人去抓各种小动物,说那些动物时常趁无人时袭击她。」
「你们说三小姐是不是找来了什么邪术,用小动物来增加美貌。」
「难说…」
「还有四小姐,才六岁,眼神渗人得很,有一次我不小心与四小姐对视了一眼,差点没背过气,那哪是孩子的眼神,就好像…好像路口那只饿疯了的野猫见着耗子的眼神,带着嗜血的凶残…」
「我听说,前院少爷也有不对劲的。」
「是你那相好的告诉你的?」说话的高挑婢女睨了一眼浮生,对先前说话的圆脸婢女打趣。
圆脸婢女伸手轻拍了一下后面说话的高挑婢女的手臂,羞怯的说「别乱说,我哪来的相好的。」
「还不好意思了,你那相好的是大公子身边的小福吧!」
另一个婢女捂嘴笑着起哄。
她们的话题偏离了杨家,颜卿没有继续听,径直离开了,浮生见状赶紧脱身跟上。
「浮生,你看出什么了吗?」
颜卿有意指点,偏着脸问后面的浮生,侧走了一步,让出位置。
浮生一喜,卿卿是想考他吧,这半年跟着老吴学了点忽悠人的东西,要不试试?
站在颜卿让出来的视野开阔空地,这个位置正好在后院前的池塘旁,对面是阁楼,背面池塘过去即是正院。
「闭目凝神,调动体内的气,流转到眼睛的位置,然后再去看。」
颜卿用侯青青曾教过她的方法指点浮生。
浮生收起嬉笑的表情,按着颜卿说的去做,闭目睁眼环视杨府,最后不确定的说「正院…?正院好像…说不出的感觉。」
「对!」
得到肯定的浮生两眼放光,这种如同府视苍生,尽收眼底,站在高处指点江山的感觉,太好,太美妙了。
现在只是刚开始,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他总觉得自己很快就能站得和卿卿一样高,与她并肩,一起游戏人间。
卿卿长相虽然普通,但气质超然,来无影去无踪,让人感觉不太真实。那不同于世俗普通女子的行径,让他有种想拉下来狠狠地欺负的冲动。
浮生被自己的想法吓人了一跳,暗暗唾弃自己。
很快又内心又充满了期待,向往起以后和卿卿携手同行的画面,傻傻的笑了起来。
颜卿以为他是为自己能分辨不同气息而高兴。
「你感受一下,那气息是不是让人压抑,心气浮躁,妖气里带着兽性,会让人兴奋。」
「鬼息让人感觉的寒冷,阴凉,这也是为什么人总用阴风阵阵来形容。」
「其实妖气和鬼息很好辨别的,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
颜卿边说边走,在小云的引导下,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正院。
院里一群婢女围着一个二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被打扮得很精致,头戴玉冠,脖子上挂着一个拳头大的平安锁,白白胖胖,像一个小福娃。
「卿卿,这小公子…」
浮生压低声音,附在颜卿耳旁悄悄的说出自己的疑问。
「嗯,先看看。」
颜卿还没进院子就感觉到了,这院子里的妖气浓厚,只是见到院子里的人却出乎意料。
「走吧,去后院看看杨小姐们。」
只停留了不到半刻钟,颜卿拉住要接近小公子的浮生,退出了正院。
「怎么了?」
浮生奇怪的问颜卿。
「晚点再说吧。」
给浮生打了一个辟邪咒,颜卿摇了摇头,就目前看这事有点复杂,见见几位杨家小姐,或许会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