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远这才算明白李师师的意思,心道不就是词吗?要多少有多少,咱不会写,但会抄。
“这有何难,方才听女兄弹唱之时,突然就来了灵感,女兄若是想再要一首,这有何难?”
李师师顿时大喜,连忙让灵儿端来了笔墨纸砚。
顾思远装模作样的沉吟了片刻,随即便下笔写了起来。
李师师迫不及待的来到他身边低头看去: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
这几句还算中规中矩,说的是离乡之人,跋山涉水向远方而去。
李师师再向下看去,
夜深千帐灯。
看到这一句时,不禁呆住了,灯虽有千帐,但夜深二字却让这千帐灯显得更加的孤独,实在是妙。
李师师本想说一句好,又生怕打扰了顾思远,便强忍着向下看去。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李师师捧着这首词读了好几遍,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
“你久在边关,这首思乡词,写的太好了。”
顾思远心道,这可是清朝第一才子纳兰性德的代表作,再拿捏不住你,那才是见鬼了。
“女兄谬赞了,能入你的法眼是它的荣幸。”
李师师甜甜一笑,说道:
“灵儿,你先陪着大郎用饭,我去为这首词谱谱曲。”
李师师说完,便急冲冲的离开了。
“顾大哥,娘子就是这脾气,不过她谱的曲子都可好听了,据说她五岁都会跟着谱曲呢。”
顾思远点了点头,他突然发现,原来写一首好词,在文风鼎盛的宋朝,竟然是大杀器。
“顾大哥,我让他们上菜吧,咱们先吃饭再说。”
灵儿说完,便开心的走了出去,顾思远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灵儿为啥这么开心。
回到了住处,天色还早,顾思远想起刚才的那首词,思乡思乡,或许思的是人吧。
也不知道柳眉过的如何了?怎么着也该写一封吧。
想到这里,顾思远这才发现屋里连笔墨纸砚都没备上,也不知道李师师她是不是真的想让自己在这看病。
顾思远摇了摇头,出去找到伙计要来了纸笔。
沉思了半天,这才开始动笔,将来到东京这段时间的际遇写了一遍,但是住到樊楼这件事倒是没敢提。
写完了以后,刚想出门,就听到有敲门声。
顾思远打开门一看,一名不认识的女子站在了门前。
这女子身段很好,就是脸上的妆容有点浓,身上的香气迎面扑来。
顾思远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
“请问您是顾大夫?”
“呃……正是在下,敢问娘子您这是?”
“看病呀,听灵儿说你这里能看病。”
“哦哦,能,请进吧。”
那女子打量了一下顾思远,
咯咯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年轻的俊俏后生。”
说着便走进屋内。
“敢问娘子有何不适?”
听到顾思远的问题,那女子反而又扭捏起来。
“我这个……吧,有些难为情。”
“娘子放心,医家只问病情,别的一概不问。”
女子长出一口气,低声说道:
“最近几日,小解之时,比较疼痛……”
“尿量如何?”
“每次都很着急,就那么一丁点,而且还带有血色,小腹还有些胀痛。”
顾思远一听,心中就有了大致的判断,又看了舌苔,舌尖红,苔黄腻,脉滑数。
“您这是属于热淋,喝上几副药就好。”
顾思远说着,提笔开始写处方:
木通六钱、车前子十钱,瞿麦六钱,灯心草三钱……
女子一听,顿时向外看了一眼,低声说道:
“淋病!顾大夫,您可不能跟别人说呀,我这……”
“放心好了,我们有为病人保密的义务。敢问娘子芳名?年芳几何?”
“赛西施,今年十七岁。”
顾思远不由得抬头看了看,
赛西施不由得又低头说道:
“你记二十二岁好了,真奇怪,看病还要问年龄。”
顾思远不自觉把后世的一些开方习惯带了过来,他现在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许在这个地方,不应该问这些东西。
“每日一剂,早晚各半碗,温服,三日后来找我复诊。”
赛西施道了一声谢,拿着药方匆匆离开了。
顾思远拿着方才写好的信,刚出门就看到灵儿从二楼下来,连忙喊了一声:
“灵儿!”
灵儿一看是顾思远,连忙跑了过来。
“顾大哥,怎么了?”
“唔……我这里有一封信,你能帮我寄出去吗?”
“好呀,咱们樊楼外就有寄信的地方,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