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碗刚从后门溜进来,一转头就看到了胡康。
“胡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她出门也没和别人说呀,怎么就在后门碰见了胡大哥。
“有人跟在你身后,一直尾随你。”胡康发现有人跟着她,提醒道。自从桃园那晚发现有人跟着碗碗之后,胡康就一直悄悄的跟着碗碗。生怕她出什么事。
这时,小成也凑了上来,“你们在说啥?”
“有人跟着碗姨娘,被我发现了。”他看着一点也不吃惊的苏碗碗,有些懵,她怎么不害怕?
“胡大哥,你是看到了人,但是没把人打走吧?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啊!”碗碗紧张的问胡康有没有打退他们,打退了就白布局了。
胡康听罢,一头雾水,“为什么不能打?”
“你真笨,康哥,碗姨娘早就知道有人会跟着她了,而且一定是在府里偷窥的那个人。”小成向他解释,碗碗早就料到这一出,特地露出的马脚。
“这倒没有,他很谨慎,跟的远远的,我没来得及去抓他。”
“悄悄的,咱们想要揪出幕后黑手,就不能露声色。”苏碗碗一脸神秘,用手指在嘴上比了一个虚的表情。
放长线钓大鱼,懂不懂?
三个人围着桌子咬耳朵,说悄悄话。
议事堂众人皆惊,燕君宇则是一脸震惊的回了燕府,陛下居然把兵符交给了六皇子,虽然只有一半的兵符,只能调动泗骑兵营的军队,但也是能调动泗水国一半兵力的大权了。
长横珏领了兵符,就从议事堂回来了。
皇府里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小成和胡康还有碗碗三个人计划周密以后就都饿了,碗碗特地下厨为他们做了糖醋鱼。
糖醋鱼她十分拿手,以前跟老道两个人吃不上饭,只能跑到河里抓鱼,河里的鱼是不要银子的,他们三天两头的吃,做的多了,熟练了,手艺就好了。
长横珏刚进门,就看到碗碗对着他们两个笑得开心,感觉后槽牙酸酸的。
三个人刚要吃呢,筷子都拿起来,就听到。
“你们三个成何体统,背着我偷吃?”一个是他名义上的侍妾,一个是照顾他起居的小太监,一个是跟着他十多年的侍卫,他气不打一处来,自从遇到苏碗碗以后天天生气。
小成和胡康连忙放下筷子行礼,“回禀主子,我们是奉您之命,在桃园保护碗姨娘的。”
碗碗也察觉到了尴尬,赶紧起身行礼,“殿下你回来了,这些都是我做的几个家常菜,这不是我们三个讨论抓奸细的任务,也不能干讨论啊,就弄了两个菜吃吃。”
气氛十分尴尬,碗碗的脚趾头都要抠出来一个皇宫了。
“对,我们就是随便吃一口,任务餐,任务餐。”小成赶紧附和。
长横军看着桌子上面的梨花酿,冰镇水果,还有四菜一汤,眼睛疑惑的瞟了一眼碗碗,
“没有酒,纯粹任务餐,公事公办。”她马上解释,这是工作餐,不是聚众喝酒享乐。
真是事多,吃口饭还要被说三道四。
“好啊,既然是正事,那本皇子来听你们汇报汇报吧。”长横珏借势坐下,“都坐下吧。”正好,他也应该吃工作餐。
就这样,四个人坐了下来吃,苏碗碗去拿了一副新的碗筷给长横珏,主仆四人还是第一次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只有碗碗吃的香,长横珏则是细细品味,剩下的两个人紧张的不得了,都不怎么见动筷。
碗碗的手艺,还真的挺不错的,小成心里想,却不敢说。
之前三个人分过一次一碗红烧肉,今天菜多,饭多,还有水果,有的是吃的,也就不紧巴了,每个人都够吃。
长横珏一边吃一边记恨着,这三人最近关系越来越好了,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居然吃好吃的都背着自己?
“不是说汇报工作吗?”他眼神犀利。
“今天晚上我们的计划是——”碗碗老实的汇报着。府里的四个人正吃着饭,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晚上的计划,谁也没有注意到黛春神色紧张的溜出了府。
她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交给一个在附近等候多时的老头,面色不好,忍着气没有发作。
老头呸了一口,“怎么这么少?这么点钱够什么用的?”他嫌弃的打开那包银子,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吗?
“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黛春摸了摸自己现在戴首饰,全都是假的,所有钱都省下来了。
“谁信啊。”老头不乐意的警告她,“下次多给点,不然我就进去跟他们要!”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个老头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怕的。
“我哪有什么钱给你?你看我身上首饰全都是假的,你还要我怎么样?”她是真的没有钱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给家里钱,从太子那儿捞的钱,全都已经给老头了,可是这个老头,她的好爹爹,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
“要你怎么样?你个臭不要脸的婊子,你妈是婊子,你也是婊子,生出你这种做皮肉生意的贱货,这个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老头开口就骂。
可是他忘了,是他送自己女儿进的妓院。
黛春冷漠的回话,“爹,你小点声,被人发现了就完了。”她是偷偷出来的,要是被六皇子府发现可就不好了,说不定她的小命都要交代进去。
“你妹妹也病了,你再不给我多点钱,我也把她卖进妓院,到时候你们两个姐妹还能做个伴,更不用帮她治病花钱。”他又下一剂猛药。
黛春能够坚持活下去的原因,就是因为娘和妹妹,她不想让妹妹和自己一样,千人枕,万人骑,没人看得起,说什么也不能让妹妹重蹈她的覆辙。
“爹,这些你先拿着。”她从怀里又掏出来一个玉手镯,“好好给妹妹看病,求你了,爹,我过几天再给你,好好照顾娘和妹妹。”
拿着玉手镯,老头心满意足的颠了颠,“好,你可要说话算话。”
两人分开以后,各自回去,黛春的背影落寞萧瑟,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爱她?
黛春回到屋里,打开首饰盒,里面零零散散的有几个首饰,却也都是便宜货,没有一件趁手的。
她想起了小的时候,也有快乐的时光,他们一家四口,也曾是别人羡慕的对象,母亲织布,父亲赶集卖东西,一家人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也过的安乐幸福。
她跟妹妹逢年过节,还能收到父亲送给她们好看的首饰。
记忆中的首饰,跟眼前的首饰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黛春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什么时候变了呢?
到底是为什么变了呢?
想到曾经,父亲染上了赌博和喝酒,每次赌输了,喝了大酒,就回来打她和妹妹,母亲为了护她们,被父亲打的一身是病,再也织不了布了,家里更是穷困潦倒。
她们想过逃出去,但是她们没有逃出去的勇气,出去能干什么呢?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女人出去也是没有活路的,要么被人绑了发卖,要么流浪街头,都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