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江川端着两盘菜出来了。沈月见状,直接把桌上的纸笔全部收回空间里。
今天还是辣椒炒猪油渣跟一个青菜,沈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包子。
国营饭店的大肉包子果然名不虚传,沈月觉得这包子皮跟她自己包的,口感完全不一样,这包子皮吃起来都跟面包一个感觉了,也太软和了吧,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啊,真想去偷学一下。
还有这肉馅,是肥瘦肉搭配着来的,虽然肥肉比较多,吃起来有一点点的腻,但是完全掩盖不了它的好吃。
江川看沈月吃的开心,也没有多说话。因为他已经看见了沈月故意留在外面的一张草稿纸,上面还密密麻麻写着好多字呢。
一想到吃完饭,沈月就要开始教他背古诗了,江川是觉得手里的肉包子也不香了。
果不其然,沈月刚吃完饭,就拿起了放在一边的草稿纸,“川哥,你先吃饭,我给你念一下明天要背的古诗加深一下记忆。”
江川藏在包子后面的嘴,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
日头下来了,又不是农忙的时候,丰收大队的人大多都窝在家里了,路上已经没有见着人了。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左顾右盼的走在小路上,远远望去,看走路的姿势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陈招娣趁着天色昏了,拿着衣服装成要去洗澡的样子,悄悄的从知青点溜了出来。
她一路看着,小心地不让人发现,直到走到了村里最破败的一间破草庙门口。
赵癞子是村里唯一的鳏夫,她的前一个老婆,据他说是怀孕的时候去河边洗衣服,掉进水里给淹死了。但是村里人都觉得是赵癞子打老婆打太狠了,直接把挺着大肚子的老婆给打死了。
虽然村里人都这么觉得,但是只要赵癞子自己坚称是掉进河里淹死了,就没人拿他有办法。
老婆死了,赵癞子又是个混不吝的,丰收大队不管什么人家,都不敢再把女儿说给赵癞子,不然要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的,于是赵癞子就做了鳏夫。
陈招娣今天来的,就是赵癞子家。
“赵哥,你在家吗?”陈招娣嫌弃的看着眼前这个破草庙,撇了撇嘴。
“哟,陈知青这是晚上来我家给我做媳妇来了?”赵癞子吃了饭正躺在床上无聊呢,没想到竟然有个知青女同志主动上门来找他。
“赵癞子,我可不是来给你做媳妇的。”陈招娣长得比赵癞子要高一点,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癞子说道:“我今天是来给你说一个能娶上媳妇的法子的。”
“什么法子能还让我娶上媳妇?”赵癞子也挺意外的。
这些知青刚来丰收大队的时候,赵癞子也打过主意,但是这些知青一个个的都拿鼻孔当眼睛使,他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接近他们。
“我跟你说……”
陈招娣跟赵癞子仔细说了,李春梅要跟周爱国六天后傍晚在村口的梨子林私会的事情,然后神神秘秘的跟赵癞子说,到时候她会想办法把周爱国拖住,到时候赵癞子安排人到梨树林去抓奸,只要被人看到赵癞子跟李春梅两个人,晚上在梨子林那里抱在一起,赵癞子就能有媳妇了。
“你会这么好心,帮我坑你们知青点的人?”赵癞子怀疑的看着陈招娣。
“我很讨厌李春梅,更何况这事做下来,你又不会吃亏,这都怕这怕那的,你还是不是男人?”陈招娣此时的语气十分嘲讽,赵癞子一听,眼珠子一转,好像被激怒了一样,拍着大腿就答应了下来。
陈招娣见赵癞子已经答应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今天是借着洗澡的名头偷溜出来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如果再不回去,知青点那些人会起疑的。所以跟赵癞子说好时间之后,陈招娣就飞快的往知青点跑回去了。
知青点内。
周可洗完澡收拾着床铺,看到陈招娣的床上还是空的,奇怪的说道:“陈招娣怎么还没回来?洗个澡这么久?平常她懒得烧水,洗澡不是最快的了吗?”
“我们怎么知道陈招娣的事,再说她每次洗澡都那么快,我都怀疑她到底洗没洗,今天好不容易洗久一点,希望这次陈招娣能把自己洗干净点。”李春梅掀开自己的被子躺了下去,嘴里不干不净的抱怨道。
陈招娣这个人贪便宜没够,自从沈月从知青点搬出去之后,就把目光瞄向了他们剩下的这些人,但是他们这些人都不像沈月那个傻子,也就杜妙妙偶尔会分给陈招娣一个红薯什么的。
李春梅早就看这个陈招娣不顺眼了,但是一想到再过几天,周爱国大哥就会拿着彩礼来娶她了,李春梅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逃离知青点这个臭烘烘的地方了,心里又开始美滋滋的,这一百块钱怎么花她都想好了,家里的弟弟今年就要结婚,但是他们家穷出不起彩礼,李春梅决定等拿到这一百块钱就给家里寄过去,到时候一定让娘对她刮目相看。
“也是,她洗干净点我们这房间里能少一股味。”杜妙妙也赞同李春梅的说法。
知青点的巡田跟大队上是分开的,所以他们知青点是每天派一个人去田里巡视,好在丰收大队能种的田少,分给他们知青的田也不多,一天派一个人出去也够了。巡田的事经过分配都交给了男知青,女知青则是每天派一个人做饭就行了。
就在大家都躺下去之后,陈招娣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回来了。
一打开门,一股子浓重的汗臭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已经快睡着的李春梅直接就被这股臭气给熏醒了,烦躁的她从床上坐起身直接就破口大骂道:“陈招娣你干什么去了洗个澡这么久,难道还有人能洗个澡把自己给洗臭了不成?”
陈招娣本来就是出去做坏事去了,这时候被李春梅这个正主质问,心里就更虚了,抱着衣服缩着肩膀站在门口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