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是所有女生挤在一个屋,屋子是原来的一个地主家改造的,本来还挺不错的房子,在那个时候被拆走了几乎所有能搬得动的东西,连围墙都缺了一大半。
南方没有烧炕的习惯,也就不存在什么大通铺,大家睡的就是木板子打成的床,做工极差的床用的时间久了,人睡在上面,稍微翻个身,就吱吱呀呀的直响。
沈月忍着房间里的那股恶臭,关好门找到自己的床铺坐下,先检查一下自己的空间,要是没带来,她家里的那些囤货就都白买了,在这个时代也失去了依仗。
躺在床上闭上眼,沈月回忆着自己家里的样子,然后就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小三居。那一箱砸得她穿越的可乐还躺在地上,空间里的米面油,还有她辛辛苦苦买来的肉都在,东西一样都没少。
沈月拿起一瓶可乐打开,里面的气体没有像往常那样,从瓶口喷涌而出,看来这个空间的状态应该是相对静止的,那就不用担心她囤的东西坏掉了。
跑到卫生间,沈月照了照镜子观察现在的自己,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身时下流行的花布上衣,脸上的五官精致小巧,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
这不就是自己的精修版吗,要是现代的沈月到整形医院去做一套全脸微调,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这么一想,沈月对自己的脸还挺满意的,平白省了好几十万呢。
确定了空间没问题之后,沈月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有了空间里这些东西,无论她穿越到了哪里,都至少衣食无忧。
确定了空间没问题之后,沈月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
丰收大队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南方的山沟里,山路很崎岖,几乎可以说是不通路,沈月他们这些知青来的时候都是走着过来的。
走完一天,等到抵达丰收大队的时候,所有知青的脚都肿了,好几天才消下去。
有几个知青当场就打了退堂鼓,但是没办法,这个年代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更何况回去也要走这条长长的山路,没有村里人带着,他们根本走不出去。
这时候的人还是很有信仰的,除了那几个吃不得苦的知青,其他知青都觉得这地方实在是太苦了,更需要他们的帮助,需要他们留在这里发光发热。
刚刚那个黑脸妞应该就是‘沈月’记忆里面那个推她下水的知青,黑脸妞叫做陈招娣。
在这个年代,一个村里叫招娣的都能有数十个,沈月光听这个名字就能知道她的经历,但这并不是陈招娣谋杀原主的理由。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在女主的前世,陈招娣没能害死原主,也就没拿到原主的钱,她就把自己嫁给了村里的一个老鳏夫,换了钱寄给家里,后来听说日子比沈月过得还惨,老鳏夫嫌弃她不能生,天天对陈招娣不是打就是骂。
那个沈月前世经历过的事情,现在很多都还没有发生,陈招娣还没有推她下水,沈月也还没有遇见周爱国,常年欺负她的周老太太在前世的时候,也被沈月推进河里淹死了。
仔细想了想,沈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为原主报仇什么的,至少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原主还没有被谁伤害,她要报复才有点莫名其妙。
躺了半天沈月又想到了江川,他有着丰收大队上所有人都没有的大高个,那他可能不是这里的本地人。
梦里的时候,所有的人脸上都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雾,看不清面目,但只有江川,面目清晰,见一次就深深地刻在了沈月的脑海里,沈月觉得这有可能是穿越大神给她定的姻缘。
对了!沈月突然坐起来,江川不是答应了来娶我吗?怎么还没见他来?
这知青点又臭又脏,地板上还有一层泥,空气里弥漫着衣物受潮的恶臭气,沈月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她决定起来,去找江川去。
磨磨蹭蹭刚走到江川家门口,沈月又有点怂了。
废话,现在可不是做梦了。
在梦里她敢肆无忌惮的去找江川的揩油,不过是仗着梦醒了她就不用承担责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整个人都穿过来了,万一江川看起来是个老实头,但实际上是个打老婆的怎么办?
在江川家的篱笆外面转悠了好一会,沈月也没看见江川出来,是了,这个时候江川应该是在上工。
既然江川不在家,沈月看着一推就开的篱笆门,起了进去看看的心思。
都说看看一个男人家里什么样,就能大概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格,现在进去考察考察也不错。
推开篱笆门,沈月发现小木板房的门也没锁,打开门进去看了看,江川虽然是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却比沈月刚刚呆的知青点干净得多。空气里没有腐败的潮湿味,而且江川家就一间房子,但被他打理的干净整洁,被子应该是刚晒过,有阳光的味道。
旁边的厨房是敞着的,只在顶上的地方搭了一个棚子,挡着下面的土灶不被雨水淋湿。
江川家真的是太棒了,沈月拿出知青点的房子跟江川家对比了一番之后得出结论。
在梦里,沈月就已经见识过这个地方的贫穷了,现在亲眼见到,也没有特别惊讶,只是梦里的时候没有嗅觉,闻不到那些奇怪的味道,现在闻到了,沈月是一刻也受不了。
今天的太阳已经走到西边了,沈月从江川家回知青点的时候,村里人还没人回来。
这里的农活繁重,水稻一年要种两季,双抢的时候整个大队在夜里摸黑干活是常有的事,沈月还在原主的记忆里看见过她在水田里被蚂蟥叮了脚。
第一次被蚂蟥叮的时候,知青们都很害怕,一个个被吓得在田里大喊大叫的。
后来被叮习惯了,即使是女孩子,也能对着吸附在自己腿上的蚂蟥面不改色,淡定的插完秧,去找火折子把腿上的蚂蟥烫下来。
长期在水田里劳作给人带来的痛苦太多了,蚂蟥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项。
稻田里的水不干净,长期泡在水里的脚需要经过无数次的溃烂又愈合才能适应,而且这里还没有雨靴可以穿,不过即使是有,也没什么大用,因为穿着雨靴在水田里更加寸步难行,还不如节省体力赶紧干完活,回去休息。
只需要半年,在山路上走一程就要歇一程的知青们,很快就变成了熟练的老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