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昨日王爷替梦阑清除了她体内部分的药力,但梦阑昨夜可没少折腾王爷,她时不时对着王爷搂搂抱抱,亲亲摸摸,撩拨的王爷一夜无眠,梦阑倒是事不关己,逃之夭夭,一夜好眠,今早她刚睁开惺忪的睡眼,闪着明眸大眼睛,便能瞧见王爷一脸郁闷地盯着她看,她想起自己昨晚的一举一动,忙坐起身,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对着王爷嬉皮笑脸道,“王爷,你醒了,我院里还有事,先失陪了。”说罢,就要迈步下榻,穿衣离开。
王爷一脸倦意,说话的语气也慵懒起来,“先陪本王用膳,昨晚本王看你......”王爷话还没说完,梦阑以为他要重提昨日旧事,赶紧打断他道,“昨晚我怎么了?我可什么也没做,王爷你无凭无据的可不能随意诬赖好人啊。”
王爷看她一副急着撇清的模样,心里便猜到了七八分,昨晚她不是完全没意识的,继而回想起她投怀送抱的妩媚模样,心里又不禁颤动了一下,他目光深邃而柔和,剑眉上挑,脸上露出浅浅笑意,“爱妃,你着什么急,怕本王要你补偿不成?本王只是想问问你,昨日你回香殒阁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会被人下了药?此事有蹊跷,你要多加注意才是。”
“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个事啊,”梦阑松了一口气,她沉思片刻回他道,“昨日我在你这里吃了一盏茶,后来回香殒阁又将我屋里的茶吃了个干净,难道是我院里出了内贼?不过那几个都是新人没有什么根基,料他们也不敢下药害我,我想昨日应该是有人趁我不在屋里的时候,动的手脚。”
“你院里那几个人也不能不防,有人用金钱收买了他们也不是不可能,你搬来与我同住吧,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没人敢害你。”王爷说罢,便传容嬷嬷去收拾梦阑的行李。
“慢着,不必劳烦嬷嬷了,我不想与你住一起,此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多谢王爷关心。”梦阑阻拦道,“王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行一步了,告辞。”
“本王不放心,你住那么偏远,本王每次要见你都要等好久,爱妃还是与本王同住的好。”王爷出于关心道。
当初还不是你将我赶去香殒阁的?现在我在香殒阁住得好吃得香,为何要来你这里自找麻烦,徒增烦恼,梦阑心里嘀咕道,“不必了,多谢王爷厚爱,臣妾告退。”语毕,梦阑干净利落的离开。
郁侯府
郁梦惜想嫁王爷却碰了一鼻子灰,她心灰意冷,又气又恼,但这一时也没有想到好的法子,娥大娘子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心里也着急的上火,寝食难安,“惜儿,你非要嫁给王爷不可吗?”
郁梦惜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阿娘,惜儿心有不甘,惜儿只是想找个人品端庄,能对惜儿嘘寒问暖,知冷知热的如意郎君,就如爹爹疼爱阿娘一般,惜儿的要求过分吗?”
娥大娘子用自己的手帕为郁梦惜擦去眼泪,搂着她疼惜道,“好惜儿,乖女儿你不要伤心了,前几日你不是同阿娘说,‘那东夷国的努哈将军人品才气俱佳’,你对他心有所属吗?阿娘问过你爹爹了,他如今还未娶妻,中馈犹虚,你若是还对他有意,阿娘就去你爹爹面前替你说说这门婚事,你爹爹在东夷国还是有分量,说的上话的。”
郁梦惜听完她娘亲的话,即刻转悲为喜,她自己又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喜出望外道,“阿娘,此话当真?若是惜儿能如愿以偿嫁给努哈大将军,惜儿便死而无憾了,谢谢阿娘,阿娘最疼惜儿了。”
她二人商议好此事后,便唤丫鬟玲珑去寻郁侯回内室来,郁梦惜则在一侧躲藏起来,探听郁侯的口风,“侯爷,今日看公文也累了,让妾身伺候您用膳吧。”娥大娘子给侯爷舀了一碗莲子百合羹,夹了一箸子藿菜放到侯爷的青色瓷碟子前,温柔体贴道。
“多谢娘子,适才吾在书斋听玲珑说娘子有急事寻我,何事呀,这般匆匆忙忙的。”侯爷用着膳,问大娘子道。
“此事不急,侯爷先用膳。”娥大娘子体贴入微,照料细致,忙着给侯爷又是添菜又是舀汤的。
“娘子你就说吧,何事吞吞吐吐的,你说话说到一半,吊人胃口,本侯这膳用的也不尽兴。”郁侯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问她道。
“侯爷,您觉得努哈将军如何?咱家惜儿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她瞧不上人家燕王,王爷又不愿意纳她入门,妾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努哈将军与咱家惜儿最为匹配,他们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若是侯爷能促成这段美好的姻缘也算是了结妾身的一个心愿了。”娥大娘子心中无数,踌躇满怀,她眉眼慈笑,给侯爷倒了一杯茶。
“惜儿的婚事,吾也想过了,若是惜儿愿意,本侯就去东夷王那里开个金口,让东夷王从中斡旋,吾与东夷王交情颇深,此等小事不值一提,保准能成。”郁侯胸有成竹,十拿九稳地说道,“只是不知惜儿是什么想法,她连诸侯国君主燕王都瞧不上,能瞧上附属国的一个小小将军吗?”
郁梦惜在屋内听的是一清二楚,她眉笑眼开,欢欣鼓舞地从里边走出,双膝跪拜在地嬉笑道,“惜儿愿意,多谢爹爹,惜儿知道爹爹是最疼爱惜儿的。”而后伏在郁侯的膝盖上撒娇。
郁侯将她拉起,双眼充满了慈爱之情,他看着郁梦惜道,“只要是惜儿想要的,为父一定要给惜儿弄到手,不管是人还是物。”说罢,他们几人便其乐融融,阖家欢乐起来。
只是不知此事能否让郁梦惜得偿所愿,且看后话。
梦阑回到香殒阁,便将小厮丫鬟们都聚到了院子里,她站于门前,心儿与嬷嬷分站两旁,她心平气和训话道,“诸位来香殒阁也已数月了,本宫本来瞧着你们出身贫寒,见你们在其他嫔妃院里举步艰辛,甚是不易,便向王爷开了口,将你们讨要过来,你们扪心自问,本宫待你们如何?”
众人以为王妃要大发雷霆,发落他们,便一起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本宫今日找你们过来,也不是要降罪于谁,只是近日有人没有当好差事,让贼人溜进了香殒阁,虽说院里没有丢失重要的物件,但是此事却也不能再发生了。”
嬷嬷听完梦阑的话,忙跪拜叩首道,“娘娘,此事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有管教好下人,让他们都放松懈怠,有所疏漏了,老奴愿意领罪,还请娘娘责罚。”
梦阑将嬷嬷扶起安慰她道,“嬷嬷劳苦功高,院里的事您都是亲力亲为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人无完人,不能面面俱到,有所疏漏亦是正常的。”而后又转身对他们说道,“嬷嬷年事已高,但是有人当她老眼昏花,耳不聪目不名,嬷嬷交代的事情便随意搪塞敷衍过去了,昨日是谁在院里当值的,还不快站出来。”梦阑严声呵斥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昨日本该小人当值,只是昨日小人身体不适,头疼脑热,高烧不退,便让小化子替小人当值,此事是由小人生病引起的,小人自知理亏,没有做好差事,还请娘娘恕罪。”一小厮唤作小耿子的忙跪拜上前几步,磕头求饶道。
那小化子听到小耿子将他供了出来,汗流浃背,大惊失色地从队列中跪拜上前,他惊慌失措叩首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小人的错,小人没当好差,还请娘娘恕罪。”
“抬起头来。”梦阑说道,小化子忙用袖子擦干额头上的汗珠,目光闪闪躲躲,被吓得胆战心惊,“你实话实说,老实交代,昨日为何误了差事,你若胆敢有半句欺瞒,让本宫查了出来,定将你乱棍打死拖出去。”
小化子战战兢兢叩首求饶道,“启..启禀娘娘,小人昨日..”小化子心想找个什么理由好推脱过去,而后说话吞吞吐吐道,“小人昨日...小人昨日也染上了风寒,身体疲倦,精神萎靡,因而睡过了时辰,这才误了差事。”
“满嘴胡言,竟没有一句实话。”梦阑大声叱责道,梦阑回到香殒阁后早向嬷嬷、小蝶问了话,暗地里查清了此事,有人瞧见小化子不好好当差,跟着湘美人院里的小厮出去吃酒了,“本宫本以为你能有所悔改,却不想你竟如此狼心狗肺,执迷不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罢了,拉出去打他三十板子。”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人是随湘嫔娘娘院里的小久吃酒去了,小人平日里就爱喝两口小酒,以往也不曾因为吃酒误事,昨日小久拿的那壶酒是难得一见的竹叶青,香气馥郁,味甜酒醇,小人平生都未见过这样的好酒,一时懈怠,这才被歹人有机可乘,还请娘娘恕罪,小人再也不敢了,请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小化子连连叩首求饶道。
“本宫院里是不能再留你这尊大佛了,你有错在先,却再三隐瞒,找借口推托,本宫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打你十大板子,你去慎刑司领罚去吧。”梦阑摆摆手让他离开,小化子忙磕头跪退,“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你们都起来吧,”梦阑对众人说道,“本宫向来秉公行事,有功当赏,有罪当罚,你们不要以为嬷嬷老了,就可以不将嬷嬷放在眼里,何人差事做得好,何人差事做的差,本宫心里都有数,本宫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杀一儆百,就是要提醒你们,不要妄想在本宫眼皮底下变戏法,企图瞒天过海,只要你们都尽心尽责,将自己的差事办好了,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诺,谨遵娘娘教诲。”众人齐齐回复道。
听到众人表明了决心,梦阑示意心儿通传自己的御令。
“二等女使小蝶,尽忠职守,护院有功,堪为尔等表率,特升为香殒阁一等管事,协理嬷嬷掌管院内大小事务。”心儿对着众人宣告道。
“多谢娘娘,奴婢定当恪尽职守,竭尽全力,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小蝶喜形于色,跪地叩首道。
“好了,本宫今日说了许多话也乏了,你们都散了吧。”梦阑屏退众人,而后回屋里坐下,心儿紧随其后,嬷嬷则带领小蝶去别处当差了。
“娘娘,奴婢给您做盏清心茶来,您喝了好宁神静气。”心儿瞧梦阑一脸倦容,对她说道。
“心儿,这套茶具是不能再用了,你将它粹了,再去库房领套新的回来吧。”梦阑叮嘱心儿道,“我先歇会,午膳时候你再叫我。”
梦阑知道下药之事与湘美人脱不了干系,好恶毒的贼妇,先派人将她院里的看园小厮骗走,使人偷摸着在她房中下药,再佯装指派心儿出王府办事,湘美人料想她肯定会去锦衣阁寻心儿,便早已派人在锦衣阁守候,只要她一出现,身中春药,无力反抗,她如何能逃脱?只能束手无策,任人宰割,让人毁损清白,环环相扣,就是要陷她于死地,看来湘美人蓄谋已久,“既然你都伸手打到我脸上了,我岂能就这样轻易罢休。”梦阑低声喃喃道,“我本无意与你作对,本想着同为女人,没必要相互为难,你却这样逼得我不得不反击,好啊,既然如此,我便与你争个高低。”说罢,她便闭目睡去。
湘美人在紫瑕轩坐着,一直派人等候锦衣阁的消息,可这都快晌午了,都没有人来通传,“这掌柜的也真是没用,又不是头一次当差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他不知道本宫还在等着他派人来禀报吗。”她又期待又焦急,只盼着能够传来好消息。
“娘娘,掌柜的派人来传话了,‘事情败露,娘娘好自为之’。”檀云轻声附耳道。
“没用的东西,一群蠢材,白让本宫煞费苦心,羊都送入虎口了,还能让她跑了,废物,都是废物。”湘美人气急败坏道,“他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娘娘。”檀云回道。
“本宫的身份没有暴露出去便好,哼,她能跑的了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吗?来日方长,本宫有的是法子让她身败名裂。”湘美人冷笑着,不知道心里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