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与梦阑历时几日,终于快到齐国边境了,可又另起事端,他们遇到一队西域的军队拦截,对方大约有三十来人,身穿西域铠甲,手持西境战戟,但都蒙面不敢见人,凌霄坐于栾车之上,看见那领头将军眉眼有些许熟悉,思绪一闪而过。
“他们这是劫人还是劫财,就这几十人,还敢来拦截我们上百人的行列,来者不善,莫不是有备而来?”梦阑看着敌人,一副警戒的状态,将心儿拦于身后,问王爷道。
“来者何人?”凌霄摆臂一跃而下,飞至前线与无影并齐,不怒自威道,声音低沉浑厚,富有威慑力。
无人回答,只见从那队伍之中,一个身形清瘦高挑的男子,披着一张黑绸长袍,戴着一狼形面皮,左脸还露出一道刀疤,双手五指张开,曲臂拱形,从他手掌之中汇聚着一团黑烟,逐渐化作豹头,他运掌推出,两只黑豹向凌霄他们飞奔而来,凌霄见状不妙,腾至半空,旋转一周,双臂扭转,作太极式,青光法阵形于他身前,只听他口中念着“散”,那太极式阵法往前击出,与那两头黑豹相互抵抗,不相上下,片刻,只见那黑豹被吸于阵法之中,众人无碍,凌霄运气收回双掌,目光冷冽地盯着对方。
那男子自知自身道法在凌霄之下,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栾车上的梦阑身上,他眯着眼神看着凌霄,“劳烦将军了。”他对着首领将军说道。
将军立刻发出军令,“上。”
众人举刀向前挥砍而去,凌霄想施法将众人击退,无奈那男子也施法与其抵抗,二人在半空中施法对决,地上的将军侍卫们拔刀互砍,由于跟随凌霄去武昌国的多是府里的小厮,对方却是有备而来的将士,双方武力值不符,他们人数虽多,但是死伤大半,优势逐渐向对方倒塌。
这时,一老道士从天而至,口中念着不知名的法决,一道定身符向凌霄飞跃而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梦阑化指为兰,口中念道,“心若冰清,万变犹定,破。”她双指之间一道蓝光飞出,将那道符纸击破个粉碎。
那老道没想到,栾车上的女子竟也会使用法术。
“好啊,来两个,我杀一双。”他甩了一下佛尘,而后左手手心向上,大指由午纹退至玉纹,再由玉纹冲出午纹,左掌紧握,食指,小指,依次伸出作三山诀,“灵宝天尊,法显我身,隐。”而后这老道便隐而不见。
梦阑见那老道消失遁形,飞身上前,欲帮凌霄降那弟子,忽而,她身前佩带的舍利散发金光。
“糟了。”她飞身向后用力一击,那掌力击于地上,碎石飞溅,尘土飞扬,“臭道士,有本事你出来,光明正大与我打一场,躲在背后暗算他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梦阑双手作九色莲花印置于胸前,一副防备状态。
“我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用不着说这番话来激怒我。”不知那老道遁形于何处,从远处传来阵阵回响。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顷刻之间,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张道符往凌霄身上袭来,凌霄与那弟子法斗相持,无法脱身,梦阑与凌霄背身相向,施法化作一个圆形结界,将他二人置于其中,那道士岂肯罢休,手作剑诀,一道白光从左侧方袭来将梦阑所设法印打破,道符全都被梦阑挡下。
老道飞身而至,一道定身结将她全身束缚住,梦阑动弹不得,欲从半空跌落而行,见状,凌霄收回法力,提手飞跃,将梦阑紧抱,二人安全落地。
老道与那弟子见状,相视一笑,共同施法,一条黑蛟与两头黑豹向凌霄二人飞奔而来。
“小心。”梦阑喊道,凌霄起身向后,双手快速化八卦阵,阵型还未能完全打出去,就被他二人共同灵力击破,三团浓雾化作一团,豹头蛟身状,穿透凌霄的胸膛,一口鲜血从他嘴中喷洒而出,凌霄伏地吐血。
梦阑心急如焚,口中忙念道,“心神混元,令我通真,破。”
她挣脱身上的定身结,将凌霄扶起关切道,“你没事吧?”,凌霄手捂住伤口,摇摇头。
梦阑将凌霄护于身后,双手作揖对他二人说道,“两位道长,法术高深,梦阑佩服,你我本是同道中人,何不网开一面,今日你若放我们一马,梦阑定当感激不尽,日后必结草衔环,投桃以报。”
“我可以不取你性命,但是他,必须得死。”那老道手持拂尘指着凌霄,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目光狠毒地盯着他。
“你让开,他们要的是本王的命,此事与你毫不相干,你快走。”凌霄将梦阑拨置身后,对其说道。
“我们修道中人最讲究江湖义气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就是看到受伤的猫儿狗儿的,我都会救它们一命,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了,既是如此,便与他们打吧,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死。”梦阑小声在他身后回道,然后又走至凌霄身前,对那二人说道,“今日梦阑不自量力,但也想向二位高人讨教一下,请出招吧。”
“好,你们二人既要做一对苦命鸳鸯,那我便成全你们。”老道说完,二人又开始施法布阵,浓浓黑雾笼罩着四周,而后迅速化作狼豹之形向梦阑飞击而去,凌霄与梦阑共同施法,一个化作金莲结成法印保护他二人,一个化作青龙向那黑狼豹冲撞而去,青龙与黑狼豹相撞消散,但那团黑烟又变幻成形继续向他二人袭来,凌霄又吐了一口鲜血,挡于梦阑身前,黑雾与金莲相持不下,老道二人又持续不断运送灵力,眼看着金莲就要被冲破了,梦阑收手,挡于凌霄身前。
“嘭”的一声,金莲法印被击破,那团黑烟向梦阑二人冲击而来,凌霄双手抱住梦阑,将她搂入怀中,而后置身于梦阑身前,舍命抵挡,黑豹再次击穿凌霄,二人被击退至地上,几十米开外,凌霄再次口吐鲜血,在梦阑肩膀上昏迷过去。
梦阑在他怀中,被保护的极好,身上只是有些皮外伤,她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不知何时双眼已满含泪水,她梨花带雨的抽泣着,摇晃他道,“王爷,你醒醒。”
梦阑赶紧将天气丹予他服下,而后开始打坐为他输送真气,“你还不能死,咱俩之间的恩怨还没有了结呢,你不能死。”
老道眼神示意他的弟子施法,要将他们二人置于死地,那脸上有疤的男子便开始施法,两只黑豹又幻化成形,向梦阑二人袭击而来,眼看着这团黑雾就要撞到凌霄身上,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梦阑抱住凌霄,紧闭双眼,以身抵挡,忽而,她身前的舍利子散发金光,结出金色结界,那黑雾被击退的四处消散。
“这是?”脸色有疤的男子看向他师父问道,“师父,现下该如何是好?”
“今日他命不该绝啊,走,改日再寻机会。”语毕,那老道与其弟子便化作白烟消散而去。
这边,带领西域将士的亚力将军看到道长二人离去,自己也不好再多加恋战,他发射了一枚烟弹,众将士看到此信号,便向后退,收兵跟随将军撤退,众人迅速离去,无影将军也举掌示意侍卫们莫追,小厮们开始收拾战场,将掉落满地的珠宝金银小心翼翼拾回。
“王爷。”无影大步流星迈步置凌霄身旁,看到王爷昏迷不醒,担心呼唤道。
“将军,快,将他扶上栾车,马不停蹄地打道回府。”梦阑双眉紧蹙,泪如雨滴道。
“诺。”无影将军作揖道,将王爷扶上栾车,带领众人打道回府。
栾车上,梦阑用手帕轻轻擦去王爷嘴巴的血渍,她摸着凌霄的手替他把脉心想道,虽有天气丹和一丝真气在他体内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但是他五脏翻腾,内力腾涌,情况甚是不妙啊,驱除邪气这还没几日,他身体还未完全复原,本来挨了一掌,法力低挡不住,只剩半条命了,却还要逞强,为了保护她又挨了一掌,这人怎么这么不惜命呢。
“你可千万别死了啊,否则我这一世都要欠你的恩情了。”梦阑轻声地对着他说道,内心升腾起一丝异样。
亚力将军回到太子府,独自一人向太子复命,太子正与美妾在漓香阁赏曲悦舞,奢侈盛宴,酒池肉林,莺莺燕燕,歌舞升平,糜烂与纸醉金迷。
“启禀殿下,亚力将军求见。”一内官上前跪拜道。
“宣。”太子美人在怀,与其卿卿我我,目不斜视道。
亚力上前,半跪在厅前,双手作揖参拜道:“启禀殿下,监天大师将王爷打至重伤,他可能命不久矣了。”
“好,这事你们办得漂亮,本太子就算你将功补过了,下去吧,派人给我好好监视他,一有风吹草动便速来禀报。”太子手搂着美人细腰,亲着怀中美人喜笑道。
“诺,属下告退。”
一个时辰之后,梦阑众人终于回到了君贤阁,无影将王爷扶到床榻之上,喊小厮打水替王爷更衣洗漱,一身紫色锦袍,早已血迹斑斑,残破污脏。
“将军,还请你到门外守着,我要替你们王爷疗伤。”梦阑对无影说道,“两刻钟之后,你再唤他们过来吧。”
无影点点头,“诺,谨遵王妃的指令,属下告退。”
梦阑将凌霄扶起,使用灵力让他坐起,二人相向而坐,梦阑打坐,双手提气,朱唇启齿,“思神炼業,道气常存。”而后将真气输送至凌霄体内,气流流经他体内,似在打通他的经脉,只见凌霄剑眉紧蹙,汗珠从他额头冒出,由于体内灵气紊乱,加上真气的侵扰,凌霄嘴里再次吐出鲜血,喷洒置梦阑的罗裳锦裙上,而后晕倒在她怀里,
梦阑心急了,怎么会这样呢?她将凌霄重新放平躺下,“不应该啊,他体内如若接受不了真气,我又该用何物给他续命呢?”梦阑自言自语道,她束手无策地走出君贤阁,“将军,请你好好照看他。”语毕,梦阑万般无奈地离开。
回到香殒阁,她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娘娘,王爷好些了吗?”心儿担心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心儿,怎么办,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救他,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了。”梦阑抓着心儿的手,热泪盈眶,我见犹怜地抽泣着,“他替我受了一掌,如若不然,他还好好的,也不至于伤到此地步。”
“娘娘,肯定会有办法的,你先别着急,现下你心慌意乱,心神不安,怎能想出好办法呢,娘娘一路舟车劳顿,疲惫不堪,不如先好好歇息,明日去看看王爷的情况再作打算。”心儿安慰梦阑,替她准备膳食道,“娘娘先用膳吧,待会奴婢伺候娘娘洗漱更衣。”
梦阑点了点头,只吃了点八宝莲子羹,“娘娘,再吃些吧。”嬷嬷本欢欢喜喜地迎接梦阑回来,可瞧着她一脸愁容,便向心儿打听,知晓了此事,“娘娘,你这样老奴很是担心你的身体,娘娘金尊玉贵,可不能这样糟践自己呀。”
梦阑强颜欢笑道,“嬷嬷,我没事,只是今日一路奔波,胃口不好,想歇息了,明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对着嬷嬷说这话,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嗯,心儿,伺候娘娘洗漱更衣吧。”嬷嬷吩咐心儿道。
“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好好歇息吧,我自己来。”梦阑对她二人说道,嬷嬷与心儿点头,行礼退了出去。
梦阑褪去衣物,进到沐浴桶中浸泡着,心儿在沐浴水中撒了一些玫瑰和薰衣草花瓣,闻着花香,她心神倒是安定了许多,“是啊,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一定要将他救回来。”梦阑自言自语小声的说着,暗暗的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