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不要拘束。小张，喜欢喝什么茶？”
“谢谢谢先生，我不喝茶，喝了茶睡不着。”
“那，喝点白水吧。”
“谢谢，我不渴。”张文静就像个愣头青一样，直接拒绝了。
对方也没恼，只是哈哈大笑起来。
“小张啊，你来了有多久了？”
“大概一年了。”
“那还挺久了，喜欢在这里工作吗？”
他聊的是她喜欢的话题。
张文静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喜欢的。孩子的笑脸很治愈。他们都说，感谢谢先生，让他们有了一个家。”
是的，每次吃饭收养机构还有一个仪式感，就是唱感谢歌，是收养机构自编的歌，琅琅上口，最后一句是：感谢谢爸爸给了我们一个家。
是的，这里的孩子，都叫谢德明谢爸爸。
以前还有记者来采访，孩子们提起谢爸爸时，那真情实感，把很多看视频的人都感动得流泪了。
张文静很少流泪，她觉得可能是因为吃的苦太多了，所以，她的心很硬。
但她承认，那时候没有来这的时候，她看这视频，第一次哭得不能自已。
谢德明挑起了话题，恰到好处的抛下一个又一个聊天内容，不知不觉，张文静放下了警惕，端起了水杯喝了起来。
这么好的一个人，也许他是蒙在鼓里呢，又或者，是她想多了，她一点证据都没有，连口都不能开。
聊到最后时，张文静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全身赤裸，躺在一张床上，床边睡着的一个中年男人，可以当她爸的年纪。
张文静整个人都懵了，身体各种痕迹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张文静泪流满面，穿好衣服，拿过床头的台灯，就朝男人砸去。
她砸到对方头破血流，对方也把她打得耳冒金星，鼻青脸肿。
“臭婊子！你们收养机构的女人就是让男人来睡的，还装什么清高！”
她冲出去，门开了，却有人守着。
上司冷冷看着她，扬了扬手机，放出了视频。
里面传来她的声音，还有她跟那个让人恶心的男人缠在一起的视频。
“张文静，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离职，对这里的事句别提，要么，加入我们。对了，这视频已经做了存档了，若是你有哪点不乖，这视频会发得全网都是。你想这样吗？”
她气得发抖，她低估了人性的恶。
她想选择一走了之，可是没有证据，这些年谢德明能获得这么多称号，自然是有人里应外合。
张文静冷静下来：“好，我留下。”
只是，当她真正接触到那些核心时，才知道内里的黑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她收集了证据，试图逃出去时，她被抓了，也被杀害了，跟那些孩子一起，埋在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谢德明的私有。
每半年，都会有孩子因为那些变态的没轻没重而死，都会悄悄被运送到这里来掩埋。
这些孩子本就是被父母遗弃的，又或者有残障有智力损伤的，他们消失了，有谁会注意到。
道士也有做法，他们的魂魄被困在这里，投胎转世不能。
……
陆焕本以为，豪门圈子为争家财而自相残杀的事件已经够黑暗了，听了这些，他气得直发抖。
“靠，这个谢德明，真的是不配为人！渺渺，这样的人，会打入十八层地狱吗？”
“会！”
傅钰珩看向张文静：“你之前收集的证据，还在吗？”
“没有了，全被搜出来了。”
张文静承认：“一开始我只是想让美女大师可以让这些孩子的鬼魂离开这里，重新投胎，但现在，我想求你们，揭穿谢德明的真面目，我不想再有孩子受伤害了。”
陆渺渺点点头：“现在，你们去投胎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既然我遇到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有时候，鬼的事，也是活人的事。珩珩，我们得在湘城多待几天了。”
“好。没关系，你在哪，我就在哪。”
陆焕搓了搓鸡皮疙瘩：“拜托，傅钰珩，你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当我们不存在啊？”
傅钰珩眼眸一挑，唇角噙了一抹坏笑：“是，你们可以自己当自己不存在。”
陆焕：“你……”
*
陆渺渺问明了张文静那家收养机构的情况和地点，准备送小鬼们去投胎。
张文静想留下来：“我想看着谢德明被曝光，被惩罚，我再去投胎，可以吗？”
“好啊。”陆渺渺应下，将那些小鬼们送下地府。
萧翊再次被召唤出来，差点怀疑人生：“陆渺渺，怎么又是我！”
陆渺渺揉了揉耳朵：“我又不聋，你别叫这么大声好不好！讨厌死了！你这只死鱼眼！”
“你这个麻烦精！”萧翊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欠陆渺渺的，不然他为何每次见到陆渺渺都没法平静。
被从帝都的地府召唤到湘城来，他更是气不顺。
见他们两人这次见面居然吵起来了，陆焕叹为观止。
陆渺渺骂完之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了还打包好的热乎乎的各色小吃，各种烤肉串也少不了。
居然还热乎着呢。
陆渺渺挑了挑眉，一双眼睛露出狡黠的神色：“萧翊，吃吗？湘城别的不说，吃的可不少，是一座让你能从早吃到夜的城市。”
萧翊有些恼羞成怒，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虽然他已经没有口水了。
“我白跑这么一趟，我不吃多亏。我自然是要吃的。”
萧翊享用完美食，带着这一群小鬼走了。
陆渺渺还在后面提要求：“要注意照顾好他们，妥善安置啊。”
萧翊脚步一个踉跄，他能不能拒绝？
等到鬼门消失，陆渺渺神色郑重起来。
她盘腿而坐，随意坐在草地上，不拘小节，扯了一根草就放到嘴里。
陆焕好奇地也扯了一根野草放进嘴里，惊奇地发现草尖嫩芽那里，居然还有点甜味。
“大家想一想，如何行动，如何接近谢德明。我们大半夜潜进去，肯定是不行的，也许看不到想看的。难道，要用隐身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