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荣光说的出轨,也是子虚乌有的事。
周艳那天被打得伤得太狠了,自己跑出去找医生时,正好遇到了一个男人是医生。
那人替她看病,自己开了一个诊所。
医者仁心,每次给她收费都很便宜。
医生也劝她离婚或者报警。
她试过,报警有什么用,都说这种是夫妻间的家务事,协调后,回到家,会被打得更惨。
直到,有一天,苏荣光不再满足打她,向女儿动了手。
那时候,她才找到了那个男人,让他帮助她。
她决定要离婚了。
她好像突然就醒悟过来。
原生家庭的缺爱,让她一直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别人给她一点点爱,她就想拼命抓住,舍不得离开。
如果把希望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那么就决定了自己幸不幸福,也交到了别人手上。
她好像从未试着自己去争取去把握自己的命运。
虽然她明白得太晚了,但周艳觉得,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只要离开这个畜生,女儿就不会再走她的老路。
她悄悄收集被家暴的证据,准备起诉离婚。
如果一切都如愿,现在她应该怎么样了呢,谁也不知道。
只是,没有如果。
苏荣光看到了周艳藏好的证据,知道了周艳的打算,周艳居然想离婚?想起诉离婚?
要烂,就一起烂到骨子里。
她连他还不如,凭什么想离开他,独自去过更好的生活?
都说女儿肖父,可是女儿一点也不像他!
“你是不是准备离婚,好跟你的姘头在一起?”
各种难听的话都朝她砸过来,更可怕的是各种拳头,砸得她头晕目眩。
苏荣光越打越疯狂,拎起大锤子,朝她的头砸了过去。
周艳的头被砸了杯口大的坑,血流如柱,这成了周艳的致命伤。
苏荣光不但没有把周艳送到医院,而是直接出去打牌了。
所幸那天,他们的女儿苏冉并没有在家。
半夜,苏荣光才回家,回到家,只闻到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他才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打开灯,发现房间已经收拾了,连地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溅到墙壁的血也擦干净了。
不过因为血太多了,墙壁上还是留下了痕迹。
周艳没有躺在地上。
苏荣光喝了酒,有点恍惚,当时,周艳到底是死了,还没死呢?
他打开房门一看,就见周艳正搂着女儿睡得香甜。
苏荣光找到了那把锤子,上面还有血迹。
他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也不管,倒头就睡。
第二天,周艳做了早餐,跟往常一样。
苏荣光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周艳,却再也不出门了,不管他怎么打骂,周艳都不出去。
而只要苏荣光打苏冉,周艳必定将女儿护在身下。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快两个月。
周艳再也不出门,别人问起,苏荣光就一脸嫌弃和晦气的模样:“她现在越来越懒了,天天要老子养她!”
直到今天……
苏冉看着周艳躺在地上,哭着跑到周艳身边,喊着:“妈,妈,妈,你醒过来。妈,你不是不舍得我吗?妈,你能不能醒过来?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能没有妈妈,我不能没有妈妈。”
周艳的鬼魂,也已经是血泪满面。
陆渺渺在周艳的身体边坐下,抱着双腿,双膝并拢,坐姿很乖。
她看着苏冉:“小冉,你是不是知道,你妈妈已经死了?”
苏冉身子僵了一下,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才没有,神仙姐姐,我妈妈还活着,我妈妈还活着。”
十岁的女孩,已经分得清现实和想象了。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是活在幻想中。
一定是幻想吧。
她要妈妈活着,这是梦,快醒过来。
陆渺渺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抹过苏冉的眼皮,苏冉看到了正满脸担忧,一脸血泪的周艳。
苏冉愣愣的看着,看了很久很久,然后终于哇的哭出了声。
“妈妈,妈妈,妈,你不要死,妈,你回来好不好?妈,你回来呀……”
“你妈妈,当初是为了你,才想着离开,后来,又为了你才留下。你明白吗?”
陆渺渺现在才知道,母爱的伟大。
有些母亲不配当母亲,但也有些母亲,如周艳之流,力道再渺小,也敢为了孩子与天地争。
周艳那天晚上,就被苏荣光打死了。
但因为心中的执念,害怕她死后,苏冉被虐待,或者被苏荣光给扔了,她的魂魄,居然又硬生生回到了这具身体。
但那时候的她,已经连活死人都算不上了,只凭着一口鬼气和执念,驱使着这具身体活动。
她不能出去见人,不能跟别的人接触,否则吸到一口阳气,就有可能会暴走,有可能会成为僵尸去攻击他人。
一开始,苏荣光还有点收敛,没想到两个月后,他又再次下手。
周艳觉得,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她的救命,是鬼魂发出的求救,陆渺渺才能听到。
*
陆渺渺看向苏荣光,她算过了,苏荣光也是短命之人,在把周艳活生生打死之后,他那天晚上回来,应该会不小心踩到锤子,意外摔倒撞到后脑勺而亡。
周艳的鬼魂强行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也改变了苏荣光的命运。
不过,将死之人,逃得了一更,逃不了三更。
苏荣光大叫着跑了出去,一直喊着有鬼有鬼。
凌晨三点多,他慌不择路,直接被一辆货车卷进了车轮里。
陆渺渺看着苏冉:“你好好陪着你妈,不管谁来问你,你就如实回答。”
陆渺渺给了周艳一张符纸:“我知道你最想看到你女儿有个好的归宿,你放心,我会让你看到,到时候你再安心去投胎吧。这个符纸,可以保你魂魄在半月不散。”
陆渺渺做完这一切,和傅钰珩从苏家消失。
陆渺渺直接把傅钰珩送回了家。
傅钰珩在帝都的家离陆渺渺学校不远。
“傅同学,我的符纸记得带好。我该回去了。”
傅钰珩却是将房门打开了:“进来坐坐?我们家没有人,除了我。”
陆渺渺有些意外:“你一个人过来的?”
“是。”
“那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南城。”
“我要找一个人。”
“那么,你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