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校长两口子只觉得是姑娘精神压力太大，因此想办法让她休息带她出门散心。
可时间久了，就发现屋子里似乎真的有古怪。
比如姑娘卫生间里摆放的情侣牙刷，男款上面还带着水迹，似乎真的有人在使用一样。
再比如家中偶尔发现的梨花瓣——月明无归中的男主角，标志性的特征就是离去时飘下梨花瓣。
校长曾捡起打量过，是真的梨花瓣，还新鲜着呢！
只是现在都冬天了，哪儿来这么新鲜的梨花？
在发现这些异常之后，老两口吓得不轻。
给姑娘看了心理医生也没什么大用，姑娘的那张脸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有时候根本听不到他们跟她的说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得己，校长想起了之前给教学楼看过风水的张玄大师。
现在张玄大师没到，不知道九班这么学生靠不靠谱。
校长眼巴巴看着林云涧。
林云涧想了想：“具体是癔症还是什么，到时候要见了本人才知道。”
校长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放心，如果能把我姑娘看好，这钱是不会亏待你的。”
亲学生，也得明算账。
林云涧更满意了。
校长的家在城东一座高档小区中，不似别墅那般空旷巨大，但整体看起来很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师母五十多岁，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穿着素色的旗袍，看到林云涧的时候很热情的招待。
当从丈夫口中听到她是来为自家闺女驱邪的，这才小小惊讶了一瞬。
很快又回过神来，要她请坐喝茶。
林云涧：“不必了，还是先谈正事吧，你们的女儿在哪儿 ？”
提到女儿，师母面上的笑就收敛了起来，眉眼中是藏不住的哀愁：“这个点，还在书房里创作呢。”
从筱筱回来之后，书房便成为了她一个人的专属。
师母带领着林云涧过去，悄悄打开一道门缝，透过门缝，能看到那个女孩的侧脸。
她的长相，集中了校长和师母面上的所有优点，温柔文气，又透着一股子知性美。
她拿着绘笔在数位板上写写画画，时不时就要说上什么，比起自言自语，更像是在跟人对话。
被那个无声的人逗笑了，还会笑上一阵。
画面看起来温馨中，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师母微不可闻叹口气，看向林云涧。
“这孩子，怎么办啊！”
林云涧眼睛盯在虚空的一处，久久才回过神：“月明无归吗中的男主，不是动漫颜值天花板吗？”
为什么她感受到的只有惊悚！
听说过恐怖谷效应吗？
与人类相似度越高的类人物体，越容易引发人类的恐惧和排斥。
在林云涧眼中，那个动漫男主就是这样。
在动漫二次元的世界里，纸片人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帅气的，但是当处于二次元的纸片人来到现实世界之后。
emmm见过整容整成真人芭比的吗？
就类似于这种惊悚，在加上动作捕捉依旧是二次元的神态，说不出的诡异。
林云涧揉了揉眼睛。
“林小姐？林小姐？”
师母担忧问道。
林云涧摇摇头：“没事，只是动漫中的角色生出了神智，问题不大。”
她迟疑看了眼作画的女人，关上书房的门。
“您能详细讲讲您女儿和那部动漫男主的关系吗？”
校长叹气：“还能有什么关系？是她的作品呗！我女儿她从小就爱看什么岛国漫画，我就不乐意让她看，奈何不住人家实在喜欢，最后考大学也没有走我跟她妈给她规划的路线，反而瞒着我们报了央美。”
学美术就学美术吧。
反而女儿在美术方面颇有天赋，人家乐意，总不是逼她不成？
好在女儿也算是争气的，毕业没几年就出了这部动漫作品，一炮而红。
林云涧：“我的意思不仅仅是这部动漫，而是再次之前，有过什么联系吗？”
校长奇怪：“这主角不得是在有个动漫之后，才会有关联的吗？”
师母却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
她匆忙去了另一个储物房间，没过多久，拿出来一沓子草稿纸：“这些、这些都是姑娘初中画的，我一直都收着，没舍得扔呢！”
在草稿纸上，纸片人的模样已经初步有了规模，和动漫中最终呈现出来的类似。
那个上初中的姑娘，用稚嫩的笔触画着，还在一旁写下文字，是草稿纸上，她笔下人物的故事。
所以……是执念。
林云涧微微叹息，还没有说什么，书房的门就已经打开。
校长女儿李筱筱出来：“爸妈，咱们家里来客人了？”
她身后，紧跟着的二次元美少男皱着眉头，对林云涧很是敌视。
纸片人出现在现实世界里还是太辣眼了，林云涧撇过头，不想再看。
那纸片人也不知道凑到李筱筱耳边说了什么，李筱筱眼神微变：“妈，凤阳不喜欢她。”
师母的眼泪差点流下来：“筱筱，她是来帮你看病的，别傻了，这个世界上哪儿有凤阳，咱们才是活生生的人啊！”
只是这话李筱筱听了没有一丝波动，依旧用戒备中夹杂着敌意的目光看着林云涧，表情和身后的纸片人如出一辙。
林云涧想了想，还是冲着纸片人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她身边会害了她？”
纸片人不语。
林云涧笑了笑：“我知道，你接近她就是想从她身上汲取力量，摆脱剧情束缚，活在现实世界里。”
“你说什么？”李筱筱的面容有一瞬间扭曲：“不是这样的！凤阳是我制造出来的，我爱他，他也只会爱我！”
林云涧沉默，等她疯完，继续冲着纸片人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就是依托着她生出来的，你从她身上汲取了生命力，便是在消耗她的生命力，等到她死亡，你真的能活在现实世界里吗？”
纸片人的表情变了——那张本就奇怪的面上，看起来更加狰狞。
林云涧看了一眼，又赶紧撇过头去。
——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校长两人虽然看不到林云涧在对谁说话，但这番话对二老而言无疑是更大的震惊。
“林同学，你说的……那个怪物在我姑娘身边会让我姑娘死掉，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