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张玄就像是刚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走一路感慨一路:“哇,我没认错吧,刚才那个雪域牡丹!前些年好几十万一株呢!”
“这个走廊是金丝楠木做成的!??怎么能这么豪气!用金丝楠木做栋梁做妆奁的都见过,直接做成走廊的实在罕见!”
“这上面雕的是什么?张回……民国那个张大师雕的?不说材质,这雕工都能卖多少钱了!”
林云涧:“……收起你那副没见过钱的样子。”
张玄冷哼一声:“我就是见过钱我才会这样感慨,不像某人,没见过钱,连什么东西摆到眼前都认不住来吧?”
林云涧:“……”
不得不说,张玄真相了。
什么雪域牡丹什么张回的,她确实没听过。
江修淮道:“这些都是爷爷喜欢的,在之前搜罗来的,那个时候还不值什么钱。”
他为几人介绍:“前边就是我平时居住的地方,左边是爷爷的院子……”
虽说爷爷已经走了,如今只能怀念。
江修淮抛开心头那点惆怅:“平日里家中没有什么人,你们大可尽情活动,若是遇到什么人,只管说是我的客人便是。”
林云涧点头:“好。”
江修淮还要在说些什么,视线却注意到了一处,眉头微不可闻皱起。
那边,往日里绝对不出现在旧宅的人面上带笑,一双狠厉的眼睛愈发显得下勾:“难得一见啊,阿淮居然把人带回家来了。”
他目光落在林云涧身上,有几分散漫:“这就是让阿淮长期待在南城不舍得回来的心头好?”
江修淮皱了皱眉,沉声:“不要瞎说,这是我的客人。”
“客人。”江樾哈哈两声,“好,客人。”
他目光转移到张玄身上,露出几分惊艳的神色:“这位也是客人?”
张玄端着身份,冲他点头。
江樾挑眉:“我是阿淮的叔叔江樾,你们既然是我家阿淮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
林云涧不咸不淡点头,相反张玄面上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我叫张玄,是给人算命解挂驱除邪祟的玄师,有几分三脚猫的本事,江先生如有需要,也可以尽情联系过。”
“哦?”江樾怀疑:“真有这么厉害?”
张玄:“多厉害谈不上,但还算小有名气。”
江樾打量张玄一番,目光越发轻佻:“那我可真要跟张先生讨教一番了……”
“小叔。”江修淮打断:“这是我的客人,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您若是没有事情的话,我们暂时就先告辞了。”
江樾很是不悦,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色之后,这才算是清醒了几分:“哦,好,那先告辞。”
最后面对张玄:“张大师,咱们有机会再见。”
张玄冲他微微一笑,简直笑得人心痒痒。
江樾看着他们背影离开,面上笑意渐渐消失。
“妈的。”
迟早你拥有的这一切,老子都会夺来。
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江樾虽是我小叔,但性子歹毒爱好刁钻,你们若是见了他,尽可能远离。”
江修淮说着,深深看了张玄一眼:“尤其是你。”
“我?”张玄指指自己鼻尖,突然意识过来:“那家伙喜欢男人啊?”
江修淮想了想:“算不上喜欢。”
只是一种纯属变态的摧残。
幼童、少男少女、人·妻人夫,只要被他盯上,感兴趣的。
江修淮想到那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张玄并没有被他的警告吓到,眼中反而是跃跃欲试:“喜欢就好,我就怕他不喜欢!”
不喜欢,他哪儿能坑来钱呐!
江修淮还要再提醒,林云涧制止:“你不用管他。这家伙作死本领一流,保命本事也是一流,不管对上谁,吃不了亏。”
江修淮便随他去了。
院子中,是二层楼高的古式建筑,纯木质建筑,周围是一片竹林,古韵十足。
房间是元旦之前便让人收拾出来的,布置依旧是简约舒适干净的。
刚安排好这一切,便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舅舅……云涧!”
屠申一路跑着过来:“那个黄建安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当时我爹没让跟着一起去,还不知道情况呢。”
张玄满乐呵地看着他:“你怎么不跟黄家那小闺女问?”
“唉!”屠申有些不自在:“人家的家务事,万一真是出了个什么事,我随便问出来,不是戳人痛处嘛!哪儿敢再问他们。”
他说过,一脸期待的看向林云涧:“云涧云涧,你跟我说说的,不知道结果,我这本书还怎么写下去。”
林云涧干脆道:“那个叫禾肃的跳楼自杀没救回来,皇家二公子状态估计不好,有死志。”
“啊?”屠申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有些为两个人可惜。
江修淮则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回来的?”
屠申:“三伯说的啊,三伯还说你带了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回来,我你猜就是云涧。”
“江樾?”
“对!”屠申一点头:“外婆也知道了,还要过来呢!”
他口中的外婆便是江老爷子的爱人,在一双儿女去世之后,便远离尘世居于佛祠中。
再后来一次出来,便是江老爷子去世。
江修淮面色一瞬间沉了下去:“江樾……”
至少现在,他并不想让自己跟云涧的关系,被别人误解。
那江樾一定是在奶奶面前说了些什么,要不然,奶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动作。
他下楼,正好撞见进了院子的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年轻时从来弯不下去的腰此时也因为岁月的洗礼佝偻下去,唯有一双眼睛间或发出的亮光,证明着她年轻时候经历过的大风大浪。
江修淮无奈在林云涧耳边低低说了声抱歉,然后快步走到老人面前:“奶奶。”
“阿淮。”
老人点了头,一双眸子却依旧打量着林云涧。
林云涧自觉问好:“奶奶您好,我是林云涧,是江修淮的朋友,这两日来京城游玩,叨扰了。”
老人突然笑了,上前。
谁也摸不准她要做什么,便只能看着她。
看着她伸出老树皮般的手,虚虚抚摸过林云涧的脸,接着从手腕上褪下一枚镯子:“好孩子,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