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终于从低沉的气氛中回神。
童瑶擦了下眼尾的泪：“什么教育意义？”
屠申深沉道：“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童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这就是你总结出来的教育意义？”
“难道不对吗？”屠申理所当然：“她用古曼童获得的好处，往后余生都需要还回去，这还不是我说的出来混都要还？”
向文英啧了一声：“你不觉得是——人生的道路没有捷径可走，一切所谓的捷径，都是在诱惑你走上失败的道路。”
“对哦。”屠申一滞：“你总结的听起来似乎更有点道理。再说一遍，我要记下来摘抄到我的里！”
向文英翻了个白眼。
不管怎么说，几人这场晚自习算是没有白逃。
林云涧打了个响指：“回家！”
回家之后，顺便去隔壁杜锦书家蹭了个饭。
张玄已经在狼吞虎咽，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林云涧手搭上他的肩：“你知道……”
“知道什么？”张玄塞着菜，肩膀一抖：“吃饭吃饭！都快凉了！”
林云涧笑了。
手上拿着筷子，张玄往哪盘菜夹，她往哪盘菜挡去。
最后餐桌被两人弄得乌烟瘴气，乱成一团。
杜锦书不乐意，凌乱中抢救出了几盘菜，端到一旁吃去。
见饭是吃不成了，张玄筷子一摔，无奈道：“想问什么，问吧。”
“光复者。”
“果然是这个。”
张玄认命的一叹：“云涧啊，我说你安安心心赚你的钱，还债不好么，好好的非要惹上这个干嘛？”
林云涧：“是他们来招惹我。”
张玄苦着一张脸，垂下脑袋。
林云涧：“别打岔，这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
张玄支支吾吾了一阵：“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大概成立在二十年前吧，组织头目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很疯狂，扭转天道成为新的神。”
林云涧皱眉：“他们所供奉的，是不是一个白色的神像。”
“你见过？”张玄猛然抬头，然后打了个寒颤：“对对！就是个白色的玩意，跟那玩意儿对视上一眼就能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掏空！”
林云涧：“你是什么时候见的？”
“小时候不懂事四处走访，曾不小心偷师到哪里。”
张玄说起来，还心有余悸：“还好我当时年纪小，长得又机灵可爱，一个教徒心软把我放了。”
“那你运气可真好。”林云涧眉头微挑：“既然以前去过，那总该知道他们教的地方在哪儿吧？”
“啊？”张玄震惊：“你还真打算过去找他们啊？”
他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不记得！当时年纪小，现在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谁还知道是哪个地方啊！”
他想了想又说：“云涧，实在不行还是避避风头吧，那个教主和咱们之前对付过得完全不一样。他是真的有能力重……”
林云涧追问：“有能力什么？”
张玄支支吾吾：“反正挺厉害的，跟他相比，之前对付过的都是小打小闹。”
林云涧垂下眼眸，嘴角还带着一丝笑。
张玄实在揣摩不透她的想法，规劝道：“你想想，连张怀那种人，都是他的教徒，他自身的有多厉害？我知道一个两个张怀你不怕，但教中还有上百个张怀这样呢？”
林云涧意外看他一眼：“教中越是人多，不就越说明此教留不得么。”
张玄：“可那些并不是该我们去管的事！你忘了，那群人是怎么对清云道长的！？”
玄门联盟，联盟起来之后，以匡扶正义为名，整合资源，可曾想过他们这些小散修？
张玄规劝：“他们享受着绝大部分的资源，也该尽他们应尽的义务。咱们过好咱们的日子，最多把光复者活动的消息传递给他们就行了。不然，凭什么不给经费还让我们替他们干活？云涧，你自己想！”
林云涧笑了笑：“你说的对。”
张玄微微舒了一口气：“那是自然！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我跟你讲哦……”
林云涧漫不经心打断：“咱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张玄一愣：“十年前认识的，怎么了？”
“十年。”林云涧点了点头：“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才十八岁。我很好奇，你在前十八年，一个没有成年的少年，是怎么游走在全国各处偷师，既能全身而退，到头却只混了个半吊子水平的？”
张玄：“……云涧，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啊。”
声音有些僵硬。
林云涧却已经五爪成钩，蕴含五成灵力朝他抓去。
原本安安静静吃饭的杜锦书一惊：“林学姐！”
劲风呼啸，吹乱张玄一头长发。
他像是个普通人受到惊吓一样慌张往后退：“云涧你干什么？”
看样子，毫无破绽。
林云涧的手风最终从他眼睛上一扫而过，蜻蜓点水，散去所有灵力。
张玄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云涧，就算咱俩观念不一致你也不用杀我灭口吧？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就算不能帮着输出，也有辅助的功劳吧？”
杜锦书同样疑惑，狐疑打量着张玄：“林学姐，你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林云涧亮出手指，随意道：“他眼睫毛快掉到眼里了，我帮他弄下来。”
修长的双指间，夹着一丝几乎看不到的睫毛。
张玄嘴角抽搐，擦睫毛？用得着使出杀鬼的劲儿么？
我信你个鬼！
他还打算再谴责些什么，林云涧神色如常，径直坐下吃饭，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过。
张玄撇了撇嘴，缩回脖子，也臊眉耷眼的吃起饭来。
杜锦书重新将之前抢救的菜摆到桌子上，不动声色地看看两人，若有所思。
一顿饭，各怀心思。
吃过饭，张玄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云涧涧，千万别惹那个教啊。”
林云涧：“谁没事理会那个。”
张玄傻眼：“啊？你不是一直问……”
林云涧耸肩：“我就随便问问，匡扶正义是官方的事。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张玄：……是那个唯利是图的云涧涧了。他刚才到底在瞎担心什么！
等回去之后，林云涧将这段时间赚的钱加一块，林林总总算下来近千万了，把该还给天道的份额划分出来，打款到慈善机构的账户去。
很快，就收到了负责人李诚的道谢。
林云涧弯了弯唇，合上手机，继续修炼。
或许就像张玄说的那样，一个人再怎么斗，也未必能斗得过一个组织。
所以——得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