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羽眼睛一直跟着江修淮转,眼中赤裸裸的欲望不加遮掩。
男人大概也注意到了,侧过头,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葛羽心下一颤,又赶忙拿出自己最拿手的笑容,灿烂一笑。
风情万种。
她就不信有人能抵挡住自己的魅力。
只是让她失望了。
男人似乎只是无意中瞥了一眼,很快重新回过头,眼中一丝波动都没有。
葛羽气恼!
装什么假正经!
昨天晚上还两个人呢!
她有哪点比不上白思璐和他身侧这个女人的。
葛羽不甘心的起身,正要朝着江修淮走去,可是下一场戏已经要开拍。
她只好作罢。
白思璐的戏倒是歇了,连补妆都顾不得,跑过来:“林大师,您现在是来找姜先生的吗?”
林云涧点头。
“等一下!”白思璐让助理把自己的包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钥匙:“姜先生现在在我房间,207,这是钥匙。”
林云涧收了钥匙。
白思璐犹豫:“我就不去了,戏还没拍完……”
尽管,她也十分担心姜先生,但总不能让剧组这么多人白白耽误了时间。
林云涧:“好。”
白思璐:“姜先生的事……就麻烦林大师了!”
她微微鞠躬,转身回归片场。
薛之娉奇怪:“林、云涧,咱们不是说好的修复琴吗?怎么来这里了?那个姜先生……又是怎么回事?”
从跟着林云涧出来之后,她越看越觉得奇怪。
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却有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江总为她保驾护航。
而且到了剧组,陈铭导演也是获得过几个大奖的知名正剧导演,还对林云涧态度那么热切。
并且可以看出来,陈铭导演的热切也并非是因为她身后的江修淮。
白思璐也是露过几次脸的大明星,对林云涧同样恭敬。薛之娉跟大牌艺人合作过,知道他们私底下能多高傲瞧不起人。纵然会有放低姿态的,但也绝对不会低到这个地步。
这个林家女儿身上,到底有哪些因素,才让一群旁人接触都难接触到的成功人士对她趋之若鹜?
林云涧:“急什么,待会儿就知道了。”
几人一路到了207房间,还没进门,就听到房间内大概是哪部无脑玛丽苏剧女主撕心裂肺的吼:“那你走啊!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林云涧一顿,开了门。
房间内,姜邺承就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液晶屏幕上男女主雨中分手的画面抹着眼泪。
由于看得入迷,连房间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要不是他没有实体,现在估计已经开始抱着纸巾盒哭泣了。
林云涧:……
看起来确实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她也不出声,静静等着。
等着姜邺承看完一集,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两个彼此相爱的人,怎么会因为一点误会就分开呢,真蠢……若是寡人,绝对不会放心爱的人离开,还要拿起刀来,打爆女配的狗头!”
林云涧:……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谁?!”姜邺承张望,终于看到门口的林云涧几人。
他忘记给自己戴上了面具,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干净,呆愣的样子傻乎乎的。
看到林云涧面上的笑之后,他瞬间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不许笑!”
林云涧挑眉:“连我的笑都要管?”
姜邺承:“你肯定是在笑我!”
“谁说的?”
姜邺承不信:“那你是在笑什么?”
林云涧:“我想起高兴的事。”
姜邺承质疑:“你老婆生孩子?”
林云涧:……
看来这段时间姜邺承没少经历过影视剧的熏陶。
她不再逗他:“我把琴拿过来了。”
姜邺承左右晃着脑袋寻找:“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林云涧:“你站远点。”
姜邺承将信将疑,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就见林云涧手上出现半截土黄色,木质的地板上传出巨大一声响,琴盒重重砸在地上。
姜邺承目瞪口呆。
林云涧背后的薛之娉同样瞠目结舌。
林云涧下车时,她没见林云涧带上琴,还以为把琴丢在车上了,没想到居然随身携带着。
这又是什么招数?
这个世界,果然是玄学的世界!
薛之娉魔幻了。
还是,林云涧到底是在跟谁说话啊!
她怎么看不到人影?只是觉得有些冷。
薛之娉打了个冷颤,揉了揉胳膊:“云涧,现在这……”
林云涧打断她未说出的话:“明目符,一万块钱一张。”
薛之娉:“……”
她利索的交了钱,看到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影。
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面上带着浮于表面的清高和傲慢,像个纨绔子弟,却并不讨人厌。
薛之娉后退两步,用手撑着门,才堪堪站稳:“这是……”
林云涧:“古琴的主人之一。”
原本已经扑倒琴盒上的姜邺承这才注意到门口还站在一个陌生女人,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是谁?”
林云涧:“古琴现在的主人,你把人家的琴给弄断了,不该赔礼道歉?”
姜邺承重重哼了一声:“琴是母后和我手作,该如何,我和母后自然有权决定!”
林云涧散漫应道:“嗯,打开看看吧,或许你要的答案,就在其中。”
姜邺承整个人僵硬了一瞬,似乎失去将盖子掀开的勇气。
如果那个答案真的如同史书上所说——母后杀死了自己,他以后该如何自处?
林云涧皱眉:“不想知道吗?”
姜邺承咬了咬牙。
“想!”
他用尽所有力气,揭开了琴盒,如同掀开了千年前的一具棺材。
棺材内,是断成两截的答案。
姜邺承手轻轻从琴身上拂过。
当年雕琢得算不上精细的琴,经过岁月的沉淀,早已变得光滑,再也摸不出曾经粗粝的手感。
曾经,母亲就是用这么一面琴为他弹奏曲子,让他认识到乐曲之美。
这把琴夹杂过两人太多的美好回忆,他仔细的抚摸着琴身,一双眼睛贪婪看去,穿透了岁月的包浆,看到自己的从前。
最终,视线在琴身底下凝固。
琴里面的暗匣。
小小的,一点也不起眼。
如果不是因为琴断成两半,可能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
可它就存在那里,便已经打破了他关于母子情的所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