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巴巴看向林云涧:“学姐,我亲手做出的饭菜,江先生好像不领情啊。他不是嫌弃我这里不够好。”
林云涧抬头,懒懒瞥了他一眼:“那你就喝了吧,我也想知道这玩意到底要怎么入口。”
杜锦书:……
他骑虎难下。
黑红色的汤药,跟西方魔法世界中巫女熬制的剧毒药水,怎么看都不是人间产物。
江修淮勾了勾唇角:“杜同学,相应国家光盘行动,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不要浪费啊。”
杜锦书就算是伪装的再好,现在也想要把碗直接砸到江修淮脸上。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比他还欠揍的人!
就在几人僵持不定的时候,林云涧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林云涧低头一看,接起电话,神色立马凝重了些。
“好,我知道了,稍后我会过去。”
她站起了身。
杜锦书趁机放下那碗难以入口的黑暗料理,关切道:“怎么了?”
“白思璐的电话。”
杜锦书眯眼:“白思璐?”
他没听说过。
江修淮却皱起了眉头,跟着起了身:“剧组那么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嗯。”林云涧:“有点事情,得过去看看。”
不然那孩子估计要黑化了。
江修淮抓起西装外套:“我送你。”
林云涧没有拒绝:“好,那就麻烦了。”
张玄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菜,胡乱站起身:“那个中二的小皇帝?他怎么了,我也要跟过去看!”
杜锦书不情愿的撇撇嘴:“我也要去。”
江修淮一顿,凤眼微眯:“车内坐不下那么多人,我和云涧先走,稍后派车来接你们。”
一番话,说得端得是深明大义。
林云涧没有多想:“走!”
两人上了车,一路上才有机会给江修淮解释:“那个魂魄,名字叫做姜邺承。”
听到这个名字,江修淮眯了下眼。
炎朝历史向来单薄,不为世人所知。就算是把皇子、皇帝的名字拿出来问,除了那些个对历史特别感兴趣的,也很少会有人知道。
但江修淮是《女帝传》的投资商,也恰好瞄过几眼剧本,知道姜邺承是女帝的儿子,也曾是太子。
在这个儿子死亡之后,炎朝皇室一度无人,时局动荡,原本即将成为太后的女帝才从幕后走到人前,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政治才干,以铁血手腕,开创了炎朝最繁华的一段盛世。
“具体的……”
林云涧一叹,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去的时候再看看吧。”
天色已深,到了片场之后,才发现这里早就收了工,只有白思璐站在光影之中等着人,眼眶通红,急得快要哭出来似的。
“林大师!”
她上前,正要说话时,才看到跟随在林云涧身后的江修淮,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林大师和江总一块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她打电话的时候,两个人就在一起?
这么晚了……
白思璐心思立马飘远了一瞬,不过怎么说也是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好些年,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说道:“大师,我找不到那位姜先生了,他不知道把自己藏哪里去了。”
她说起正事,有一些着急:“今天看剧本的时候,他好像受了些刺激,我怕他有个万一……”
“看剧本?”林云涧问起。
白思璐咬了咬唇,点头。
在昨天的事情达成之后,姜先生就没有像之前那么傲慢,历史顾问如获至宝,追着姜先生问关于炎朝的历史事件。
姜先生有的回答,有的不回答。
反而对他们拍摄的戏很感兴趣。
女帝伶隐最初只是入后宫在藏书阁做事的宫女,被皇帝看到,在藏书阁幸了。
这也是这一次,宫女怀了孕,被抬了个最小的小主分位。
今天中午时,拍摄的一场戏是伶小主生子。
生的是个皇子。
皇帝先前只有两个公主,没有一个皇子,因而简直大喜,不但又升了伶小主的位置,还亲自为孩子取名。
白思璐犹犹豫豫:“当名字出来之后,姜先生很感兴趣,说是他的名字……”
实际上,现场的姜先生表现得要比她口中热切的多。
在一脸骄傲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又惊讶:“咦?原来你们拍的是寡人的传记啊?寡人还以为你们拍那些困在荧幕里的小人的故事呢!”
当时,能听到这话的导演、历史顾问、白思璐,有一个是一个,都沉默了。
一个半记传性质的历史正剧,结果拍了几天,一个从那个年代过去的人知道看到自己名字,才意识到拍的是他们的故事,那岂不是证明他们拍摄的真的很失败?
陈导试探性地问他,不觉得白思璐饰演的角色是他的母后吗?
“怎么可能!”姜邺承想也不想就否认满脸不屑:“我母后要是像她一样,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要么靠运气要么靠其他男人,当父皇眼瞎么!”
导演编剧和历史顾问同时陷入沉默。
姜邺承依旧兴致勃勃:“我呢!后面还有我出现么!”
陈导非常委婉地告诉他,这部电视剧拍摄的是他幕后的故事。
姜邺承愣了一下,接着大喜:“好!当年,寡人曾发过誓,等寡人坐上王位之后,定要找齐天下书生,为母后立传,歌咏母后的美名!
看来他们还是做到了,换了人间,依然有人为母后立传!”
他高兴完,又有些迫不及待:“寡人呢?寡人是怎么样的形象出现?”
陈导再度陷入沉默。
在剧本中,对于姜邺承这个皇子的描述甚少。
从一定程度上而言,“姜邺承”是伶隐在后宫获得宠爱、稳定地位的道具。
在那本从海外流传回来的炎朝史书中,对姜邺承的描述也十分有限。
只是说他是唯一的皇子,自幼身体不好,经常生病。每每大病一场之后,在后宫的伶隐便除去了一个对手。
剧本以隐晦宫斗的形式,将其写了进去。
姜邺承看着剧本,老脸一红:“寡人……寡人小的时候确实体质较弱,哭得很了些……”
不过他很快为自己找补:“但我长大之后,就不哭了!”
母后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能整日里像个女人家家似的,整日哭啼。
姜邺承继续看剧本,偶尔不对的地方,总是指出来无情的嘲笑。
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导演和主演拍起戏来,心不在焉。
厚厚的剧本被姜邺承翻跳着,很快看到他的成年。
那个时候,父皇病入膏肓,即将去世。
剧本中,作为唯一的皇子,姜邺承时刻准备着登上皇宫那把位置,他暴露出了自己的秉性,甚至在皇后宫殿,为了女人跟母后大吵了一架。
姜邺承很委屈:“寡人才没有为了女人和母后反目!你们不要乱编排我!”
剧本下一幕,是皇后倒了杯酒,亲自去给叛逆期的儿子服软。
姜邺承心头大感妥帖:“寡人就知道,母后还是疼我的!”
他接着看下去——
剧本里,姜邺承喝了那杯酒,倒在地上。
转场:女帝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