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灾?”张玄一愣:“你在开什么玩……”
他突然变了脸色:“艹!先不说了,我开车打电话被交警注意到了,这车还是套牌……”
警笛声从话筒中传来,林云涧挂断了电话。
张玄,他自求多福吧。
至于那个萧家——有问题?
林云涧哼笑。
在她看来,萧家的问题甚至不如张玄那通电话的问题大。
萧家……最好祈祷别在宴会上对众位来客做什么动作。
林云涧微微垂下眸。
夜深了,她摆在窗边的千纸鹤微微煽动翅膀。
“这……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它要带我去哪儿!”
白天在学校传八卦传得最起劲的男生惊恐的睁大眼睛。
他被一只说不出什么鸟的怪物抓着肩头抓起,飞到天上。往下看去,一阵目眩。
他一挣扎,感觉自己在空中晃荡,尖叫几声又不敢动了。
从他的视角往上望去,能看见怪物如同扎纸一般的死气质感和冷硬的啄。
这玩意儿,居然能飞?
他生出疑问,突然怪物停止飞行,在半空中张开了爪子,将人抛下。
“别!”他慌忙想要抓怪物的爪子却扑了个空,整个人从空中落下。
“啊啊啊啊啊啊……”
“嘭!”
整个人砸在一条漆黑的小道上,周围是浓稠的化不开的黑,唯有这里有一条看得见光的小路,不知通往何方。
男生缩缩脖子,只得往前走。
刚迈出一步,耳边传来声音。
“真骚。”
男生:???
他张望四周,没有人影,只有他自己。
“啧啧,居然露大腿,不守男德!”
男生不寒而战:“谁?”
依旧没有人,只是他每动一步,都感觉身边有无数眼睛注视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耳边的声音也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露大腿露脚腕,不存心勾引人的吗?”
“穿成这样走在街上,就算被弓虽女干也活该!”
“咦嘻嘻嘻嘻虽然穿的暴露,但他长得安全啊……”
“关了灯都一个样!”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绝于耳,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男生泪奔,这不是他平时评价网上女人的言论吗?怎么评价对象换成他自己,就突然觉得好难接受。
穿得少是他的错吗?!
长得不好看是他的错吗!?
他捂住耳朵,继续朝前跑去,充满恶意和凝视的声音却像是回荡在他脑子里一般:“跑什么?说你两句而已,怎么还玩不起了?”
“真玩不起就不要穿成这样给别人看啊!”
“不会是被说中了吧?这人呐表面生气,听到我们这么说,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男生再次泪奔:“谁?出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随便评价人了……”
然而三百六十度立体循环音还是不绝于耳。
直到他近乎崩溃,面前突然才有了动静。
他抬头,仍旧是两只纸扎的千纸鹤,等人大小,迈着诡异的步子,翅膀里还抓着盘子和剪刀。
千纸鹤眼看就要抓住他,男生警觉:“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要做什么?”
“割舌、割舌……”
千纸鹤冷硬的啄中做出机械化的回答。
“割……喂等等!”男生捂住嘴:“放开我,凭什么割我舌头!”
千纸鹤的语言系统似乎卡顿了一下,接着恢复机械:“造口业,割舌、遭口业,割舌……”
男生:“我就是随便说说,我什么都没做!”
可是,这次无论他怎么说,千纸鹤也加载不出来其他语言,只会机械的重复那五个字:“造口业,割舌!”
它们看起来笨拙的翅膀无比灵活地拉开男生唔紧嘴巴的手。
“等等,不要——”
“咔嚓!”
剪刀落下。
“啊!”
男生猛的睁开眼睛,满头的汗。
他大口大口喘息一阵,擦了把脸上的:“原来只是场噩梦啊……”
他开灯上了厕所重新躺回床上,正准备继续睡觉,视线却在枕头下角凝住。
那里,一只小小的、啄被撕成两半的千纸鹤静静躺着,散发着诡异的光。
男生:“啊啊啊啊……”
这天晚上,无数藤桥一中学子同时做了那个有关千纸鹤和舌头的噩梦。
半夜论坛恐慌一片,做了噩梦的人复盘一遍,最后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在白天参与了八卦的讨论,甚至大多言语恶意,造了黄谣。
发现共同点的学生们都想起了梦里千纸鹤那机械化的五个字:“造口业,割舌!”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捂住嘴巴。
从此,藤桥一中的学生氛围好了不止一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林云涧早就不关注这茬,天亮后,顺手毁了纸叠的千纸鹤。
今天要去萧家参加宴会,林家的人都到齐了。
就连大多数时候在修养的林母赵笙也罕见的出来,穿着一套藕粉色小香裙,温温柔柔地给林晚晚整理头发。
只是露出的手腕枯瘦的要命。
林云涧打量她好几眼,林东梁随着她的视线看到林母和林晚晚的互动,以为林云涧羡慕,低声对她说:“你妈生你后产后抑郁,这些年晚晚陪伴着她,早成了她的感情寄托,所以她们亲近点。”
他想了想又补充:“你在家怎么欺压……怎么对我跟文秋晚晚都无所谓,但别招惹你妈,她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
林云涧点头,收回视线。
她只是看林母的命理,不像是久病缠身的人,但眼前的林母确实体弱带病态。
林云涧原以为她可能是被些不干净的东西影响的,可刚才细看去,林母身上却并没有那些鬼煞邪祟之气。
怪哉。
不过,命理不是确定人的全部,偶尔和真实人生有出入也在所难免。
林云涧摆弄着袖扣不再多想。
一旁的林晚晚和母亲上演了好一阵的母女情,略带挑衅地看向林云涧,却见她已经撇过头去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气闷。
妈妈只对自己好,不理会她,她都不在乎吗?
林文秋的出场依旧骚气无比,烟灰色西装笔挺板正,三七分的头发油光发亮简直像是抹了一瓶发蜡在头上。
“妹妹,看哥哥今天帅……”他张开胳膊似乎要搭到林云涧肩膀,再看到林云涧冷淡的眼神之后,硬生生换了方向,揉了揉林晚晚头发:“小妹今天打扮得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