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童瑶、向文英和屠申同时发出疑问。
姜潮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要说什么仇什么怨，他们跟姜潮还真没有过。
不过平日里就是看不惯姜潮总是目中无人的样子，所以偶尔会在私下打赌，看谁能激起姜潮的怒火。
当然，姜潮本身就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语气像今天这么柔和，还真不常见啊。
几人眼神沟通了个遍，童瑶：“姜潮转性啦？”
向文英摸摸下巴：“被夺舍了？”
屠申笃定点头：“应该是！正常的姜潮不是这样的！”
姜潮：……
他不耐烦：“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
屠申几人齐齐松了口气：“哦，这就对了。”
“这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姜潮嘛！”
姜潮有点手痒。
他冲着林云涧幽幽道：“林云涧，如果他们再说下去，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尽可能让他们住院时长不超过半个月。”
屠申大惊失色：“为什么要看在云涧的面子上？云涧，你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的重点齐齐跑歪，视线在林云涧和姜潮脸上来回转动。
姜潮拳头又紧了紧。
这群人，什么眼神啊！
他怎么了！林云涧跟他扯上关系，是什么不可忍受的事吗！？
林云涧轻描淡写：“没什么，昨晚提醒了他一件事而已。”
屠申几人还要继续问下去，林云涧伸个懒腰，似是无意问道：“话说屠申你今早有什么事，来的这么晚。”
她这么一说，屠申立马献宝似的从书包里掏出拨浪鼓来：“啊是小姝，她让我把拨浪鼓给你。你们知道的，她又开不了口，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看懂她的意思。”
童瑶歪头不解：“给云涧，为什么啊？”
“那小姑娘不是很珍惜拨浪鼓，一直不肯离手的吗？”向文英同样疑惑。
屠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把拨浪鼓递给林云涧：“云涧你总该知道吧？”
林云涧“唔”了一声，接过拨浪鼓摇动着，若有所思。
屠申打了个哈欠：“困死了！昨晚小姝半夜没睡，我们俩看了好久的星星——”
他突然叹气：“云涧，要不你平安符再多卖我点吧，我给小姝、崔姨她们也分分去。万一害我的人看害我不成功，想去害她们……”
“不用了。”林云涧道：“想害你的人，已经动过手了。”
“动过手？”屠申一愣：“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昨晚。”林云涧继续晃动着拨浪鼓。
“不会吧……”屠申回忆一阵：“昨晚我一开始睡得很香，后来被拨浪鼓的声音吵醒，然后去看星星……好像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啊？”
童瑶：“那是因为云涧厉害！要是没有云涧的平安符护着你，说不准你现在已经成为鬼影过来哭诉了！”
“不。”向文英反驳她：“按照云涧之前的理论，大鬼可以吞噬新生小鬼。也就是说——他连变成鬼后哭诉的机会都没有。”
屠申不满：“喂！你们能不能盼着点我好？”
林云涧等他们吵完一波，微微抬起拨浪鼓：“这里面，困了三只伥鬼。”
争吵声戛然而止，几人再度往拨浪鼓上看去，才发现震动声除了两根鼓槌之外，更多的是从鼓内部发出的。
向文英皱眉：“是……小姝把鬼控制住了？”
她还记得当初林云涧把无皮鬼留下的东西给了小女孩。
林云涧点头：“应该是。”
她给屠申的符，有自保的、有挡灾的也有超度的，但没有能困住鬼的。
屠申讶然了半天，不大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小姝到陌生环境睡不着，想姐姐了才来找我的……”
没想到，她原来是去保护自己的！
屠申感动了，他的妹妹真可爱！
向文英扶了扶眼镜，神色凝重了些：“那接下来屠申是不是还很危险？”
谁也不敢保证害人未遂的，什么时候会发起第二次攻击。
屠申：“对！用鬼害我的人！不能放过！”
听到这里，林云涧脸上浮现起一丝古怪：“用鬼害你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
又是几声齐齐的惊呼。
几人毕竟都是高中生，少有直面死亡的机会。
特别是刚才还恨得牙痒痒的人，突然听到他已经死亡的消息，有些反应不过来。
童瑶想得更多了点：“被谁弄死的，不会是小姝吧？”
“不可能！”屠申下意识反驳：“小姝那么单纯，才不会害人呢！”
童瑶：“谁说她害人了，她也可能是在帮你报仇啊……”
她说着，自己反而先打了个寒颤。
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姑娘，做出这样的事情，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总让人忍不住害怕。
童瑶看向林云涧：“云涧，你说！”
林云涧敲了敲鼓面：“是被伥鬼害死的。”
童瑶一愣：“可是鬼，不是他搞出来的吗？”
林云涧：“玩火还会自焚呢，更何况是伥鬼。能压制时，鬼会唯命是从；一旦压制不住，自身便是鬼的养料。”
几个人瞬间对困着三只鬼的拨浪鼓敬而远之。
屠申反而松了口气。
虽然他也恨不得想害自己的人受到惩罚，但却也不想让自己妹妹手上沾上血污。
林云涧看他一阵，没有说话。
虽然那个邪术师的死亡并不是屠姝直接动的手，但屠姝未必不知情。
同怨鬼一起长大起来的小姑娘，见到的黑恶远比这群温室中的娇花要多的多，但这些，就没必要让大家知道了。
只要那个小姑娘，不伤及无辜之人……
童瑶原本被压制的对鬼怪的恐惧重上心头，缩了缩身子：“云涧，你能不能把它们除了啊？”
林云涧回神：“当然。”
她掏出黄纸，随手用红笔画了符，掐诀送入到拨浪鼓内。
鼓中明灭一阵，接着彻底没了声音。
她随手把拨浪鼓抛给屠申：“没了，可以拿回去给小姝了。”
屠申手忙脚乱接过，珍惜地塞到书包里，喜滋滋地说：“我再多买几个其他的拨浪鼓给妹妹带回去！”
林云涧笑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为什么？”屠申的疑问刚问出口，铃声响起，严厉的英语老师一丝不苟走入教室。
他闭上嘴巴，在痛苦的英语单词中，很快把疑问忘记。
直到快放学，林云涧提起：“放学后有事吗？”
“没有啊。”屠申回答完，兴奋起来：“是不是要去哪儿探险，带上我！”
“啊不，是去你家。”林云涧语气平静。
“我家？”屠申不解：“那个人不已经死了吗？我们家里还有他弄去的鬼吗？”
林云涧摇摇头：“鬼怪是除掉了，还有人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