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上，小混混正要嬉笑起来，却看到林云涧的备注，瞬间笑意僵在脸上：“小妹妹，驱邪捉鬼，一次五十万，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林云涧言简意赅：“有需要可以找我。”
姜潮听到这里，怒气消减，只剩下无语。
很好，不愧是林云涧。
她不会真以为随便一个人就能拿出五十万吧？
外面的小混混也觉得她大概脑子有毛病，但长得漂亮就行。
小混混压到桌子上，凑近了些，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路口处突然闯过来一路大汉。
“他在那边！”
“妈的！欠钱不还还把妹！？”
“揍！”
几个大汉不由分说，控制住小混混，一顿拳打脚踢。
此时，林云涧已经远离了战场，在一旁悠然观战。
姜潮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那个人，居然还真被打了？
不过这是在爷爷的面摊子里。
他掀开帘子出去：“你们要打去外面打，别在这里！”
声音算不上大，却让人不自觉的看去。
男孩也就刚成年的模样，穿着校服却不见多少学生的稚嫩，撸起的袖子下，手臂青筋虬结充斥着力量感，微眯的眸子中，带着一种大型肉食动物的慵懒。
几个大汉纵然不认识他，也从面前这个男孩身上感受到一丝压迫。
为首的大汉惊疑不定：“是这小子欠了我们老大的钱……”
姜潮一个白眼：“谁欠谁钱关我屁事！要打出去打，我们家可还是要做生意的，东西打坏你赔！？”
大汉们对视两眼，给了他这个面子，拽着小混混的耳朵：“走！”
“妈的再不还钱你这只耳朵别想要了！”
小混混被推得踉跄，嘴上还满不在乎：“不就几万块钱吗！再宽限几天，等我姐把钱打过来，我第一时间还上！”
……
面摊上，便又剩下姜潮林云涧两人。
姜潮站了半天，到底皱眉说道：“你少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林云涧收起手机，不以为然：“哦。”
她哪儿是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她明明是在发展客户好么？
姜潮一看她的态度，又气。
掀开帘子又进里面洗菜去了。
里面煮面的老爷爷乐乐呵呵：“怎么不跟同学多说几句。”
姜潮闷闷摇头：“我跟她聊不到一块！”
那玩意儿脑回路不大像个正常人！
老爷爷却笑起来：“到了我这个年纪，什么样的人，基本上看一眼就知道。我能看出，这姑娘心眼不坏。”
姜潮摇摇头。
倒不是心眼坏不坏的问题，他总不能跟傻子来往吧？
老爷爷已经将面盛了出来：“好了，先端给同学吧。”
姜潮整个人一僵，不大情愿地应了声：“好。”
然后端着面碗，掀开帘子出去，狠狠拍在桌子上：“给你的！”
林云涧没在意他恶劣的态度，低头去看面。
陶瓷的大碗里，一份手工牛肉板面，卤制好的牛肉铺了满层，飘着几片青菜做点缀。
像是九十年代，家常才有的味道。
林云涧拿起一双筷子：“谢谢。”
“谢什么谢，记得给钱！”
林云涧歪头：“当然，多少钱？”
姜潮似笑非笑：“五十万！”
林云涧：……他是在内涵什么？
“别听小姜胡说八道。”老人一手拄拐，一手端着碗面走出：“小姜难得带个同学过来，哪儿能让给钱呢。”
姜潮扯扯嘴角：“我哪儿带她了，是她非死皮赖脸缠上来的。”
老人一瞪他。
姜潮立马不说话了。
天色逐渐黑了下去，大概到了附近工厂下班的点，人群多了起来，稀稀拉拉的人群坐在简陋的小面摊上，颇有几分热闹。
姜潮将他的那份面狼吞虎咽过，自觉帮着老人招待客人。
这群客人大概也是常客了，见了姜潮还会笑上两句：“哟，老常，你孙子又过来了啊！”
姜潮扯扯嘴角，听到“爷孙”的话也没有反驳。
面摊上的他似乎不同于学校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哥。
褪去校服，更像是个帮助家人勤工俭学的贫困学生，跟唯一的爷爷相依为命。
林云涧垂眸，掩去眼中复杂之色。
“啪！”
一张大掌拍在她的桌子上，面碗跟着颤了颤，汤险些洒出。
林云涧抬头看去，姜潮摆着一张臭脸：“你这面还吃不吃？不吃赶紧走人，别占着茅……别占着地儿！”
林云涧扭头一看，才发现摊子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位置已经坐满了人。
她点头：“吃。”
姜潮讶然：“你还吃啊？”
那群娇小姐们，一个个的，不都是小鸟胃么？
爷爷这儿一碗的分量，差不多是成年男人的分量了。
他质疑地看了眼林云涧纤细的身材，还是不大相信。
过了一会儿，他再路过林云涧时，就见她连面汤都喝干净了。
姜潮：……
他收起一干二净的面碗，开始赶人：“吃完可以走人了吗？别站在这儿影响我们生意。”
“可以。”林云涧点了头，走出门外，却只是在门口站着。
有客人注意到了，便又问姜潮：“小姜，怎么能让女朋友在外面啊，这么好看的对象，也不知道哄着点？”
“小姜，你这种态度可是留不住对象的！”
姜潮恶狠狠：“她是个屁的对象！”
姜潮瞄了那道身影几眼，心说她乐意就让她站着吧！
天色越来越晚，客人都走得不剩几个。
姜潮探出头一看，外面林云涧还在站着，挺拔又孤寂。
他心头奇怪，过了好一阵，假装不在意的走过去：“喂，你怎么还在这里？”
林云涧抬头望天：“等人。”
等人？
姜潮扯扯嘴角：“别等我，没结果！”
“谁说我是在等你。”林云涧轻笑一声：“我等的人，还没来呢。”
姜潮：“……咱们市八院的电话是二五四个零，用不用我帮你联系一下？”
八院——也就是南城的精神病院。
“不信？”林云涧挑眉：“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
姜潮冷笑：“看就看，怕你不成？”
林云涧点头：“看在老伯那碗面的份上，这回就不收钱了。”
她抬脚，便要走，见姜潮没有动作，回头道：“跟我来。”
姜潮犹豫了一下，跟上。
他倒是想看看，林云涧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