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笑着，眼神也恢复了之前的宠溺。
从前，狂热的粉丝们曾称游哥看麦麦的眼神能醉死人。
可现在再看，只剩下胆寒。
这场意外事故，已经打破了原本他们对这对学霸模范情侣的所有印象。
学霸？
——成绩是假的！
模范情侣？
——强·奸的，男方还多次出轨！
连那个学生的死亡，好像也和他们有关系。
甜甜的恋爱故事幻灭，尽管有少数还沉浸其中，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幕是真的，可大多数人还是瞬间清醒过来。
大屏幕上，女孩抽噎起身，坐在镜子前补妆，似乎刚才的那一幕没有发生过。
男方倚着化妆台站着，百无聊赖的点了根烟，吞吐着烟圈，丝毫不顾及一旁的女友。
“骗子！”
现场塌房粉丝回踩。
“不是说好了不忍心让麦麦吸二手烟，早就把烟戒了吗！”
“都是人设包装，骗钱的！”
“CP粉果然是最傻的！”
“大家清醒一点！这已经不是人设崩塌能说明的了，这就是法制咖啊！”
已经有人开始拨打电话报警。
林云涧坐在其中，手上微微结了印指向王超。
“去吧，在十分钟之内，他们能看到你。”
王超沉默了好一阵，才有动作：“谢谢。”
见了最后一面，他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
“啊！”
对着镜子补妆的麦金渝突然惊叫一声。
周游满脸不耐：“怎么了？”
“王、王超哥！？”麦金渝直直指着镜子，吓得半死。
周游脸色更难看：“你他妈还提他的名字？！”
他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真的想死？”
话刚说完，无意间往镜子里一瞥，吓得一把坐到地上。
镜子并没有映照出两个人的身影，里面，是一张年轻具有朝气的脸。
如果这张脸出现在任何正常地点，都会被当成成绩优秀的好学生；可出现在两人的镜子中，却无比诡异。
“王超？他不是早死了吗？这、这是谁的恶作剧？”
周游骇然。
两人迅速退后，想跑出休息室，休息室的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金渝。”镜子里的少年开口：“你不是说了，我是你的一面镜子吗？你为什么又不敢看我了。”
麦金渝吓得闭上眼睛：“你你你……都是幻觉！一定是假象！假的！”
“你睁眼看看，就知道我是真的假的了。”
麦金渝睁开眼，却看到他从镜子中钻出来的那一幕，吓得立马尖叫起来。
王超沉沉：“就这么怕我？”
麦金渝：“王超哥，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你，都是他一切都是他干的！他让那些人针对你，还让你考不上大学的，你要报仇，找他去！”
她捂住头，指向一旁的周游。
周游虽然很怕，但还是勉强壮了胆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有我爸给的护身符，我不怕你！”
王超定定看着，朝他飘近。
“当年，我们的高考成绩是你掉包的吗？”
周游闭了闭眼：“是老子干的又怎样！反正你一个山里人，就算考上了那么好的学校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让给我！”
他说着，反而不怕起来：“呵！生前老子都能有一千种法子整死你！还会怕你死了？”
王超笑了笑，不说话。
周游气焰更胜：“从一开始，老子就讨厌你！妈的，不就睡个女的，女的自己都不计较，你出头个屁！学习好？学习好顶个屁用！我不过让家里人随意动了动，咱们高考成绩就能调换过来。你成绩那么好，不照样成了我的垫脚石，最后考上百大的是我！而你这种臭山区出来的贱民，你的出生就是原罪，你这些年的辛苦，都是无用功！”
极端的恐惧与膨胀下，那张面容扭曲无比，尽数展现现场的大荧幕上。
现场寂静一片，谁也没有开口。
没有人能看得见休息室里的鬼，只能看到两个人突然发了疯。
可是，即便是发疯了的话，也足以展现出很多东西了。
欺辱、被掉包的成绩、死亡……
全场，只剩下压抑着的愤怒。
“艹！”
“我真的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上他们！”
“如果真的有鬼，请狠狠报复回去！这对烂人该死！”
场外，义愤填膺。
休息室里，周游得意：“我说完了，你又能把我怎样？你连尸体都烂的透透了吧？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记得你，他们记得的都是我！你要真有本事，你现在过来搞死我啊，来啊！”
面对他的挑衅，王超却依旧保持冷静。
“我们是不同的。”王超看着他，眼神嘲讽又悲悯。
他转过身，看向多年之前自己一直当妹妹看待的人，鬼眸中有复杂之色：“金渝，现在的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我们两个……是谁背叛了过去？”
麦金渝抵着门板，身子一僵。
过去种种浮现在一眼，曾经那个会为一只草编蚂蚱、纸风车大笑的女孩，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
她越是瞧不起当年那种简单的快乐，如今便越难快乐。
麦金渝突然捂住脸，崩溃大哭起来：“王超哥、王超哥……对不起！我只是太累了……”
她当时太累了，没有继续面对校园暴力的勇气，转身成了王超的加害者。
她感激他，感激当年他曾站在她身边；又恨他，恨他在自己转变立场后依旧选择坚定。
他越是微笑坚强的面对校园暴力和打压，越是显得她懦弱又卑劣。
这几年里，她从来不敢去想他，怕想起从前那个自己。
今天，是头一回提起来，却是作为威胁周游的手段。
面对着王超那张脸，除了恐惧之外，麦金渝为自己的卑鄙流泪。
王超突然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他的鬼体开始变得透明，耳边拘魂鬼差带着铁链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笑了笑：“我该走了，但愿你真的能坚定，你脚下，自己选择的路。”
……
投屏上，屏幕突然花了一阵。
童瑶看得正尽兴呢，咦了一声：“怎么回事？网络不稳定？”
向文英开始掏手机：“我问问，看能不能修复。”
话音未落，林云涧开口：“是鬼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