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先颤抖了一下：“算了算了，我不说了。说不准真是我看花眼了，咱们赶紧看完赶紧走！”
“你们快过来看！”
对面的房间，张浩然像是发现了什么。
几人顾不上细看，赶忙跑了过去。
这件卧室的布局和对面很像，同样是粉色少女的装潢，但看样子要新上不少，似是不久之前，还有人在这里生活。
张浩然手里捏着头发丝，语气惊奇：“你们看，还有头发！”
向文英一愣，眼睛直了：“这……”
童瑶一个激灵：“这头发怎么了？”
向文英接过抚摸，由衷感叹：“这头发的主人，发质太也好了！”
她成天芝麻生姜养发护发，头发还又细又黄的，这根长发乌黑粗硬，又长又亮，可太让她羡慕了。
童瑶：？？？
她崩溃：“难道我们不该质疑一栋废弃别墅里为什么会出现头发吗？这分明就是有人近期住过的痕迹啊！”
向文英一推眼镜，镇定道：“说不准是上一个来鬼屋探险的冒险者落下的呢？”
童瑶觉得她多少有些不正常，转而去抱林云涧的大腿。
林云涧的沉稳给她留下了极大印象，她好奇：“云涧，你来到这里，就不害怕吗？”
进是第一个进，大家都摸不清状况时，人家已经去开灯了。
林云涧微微叹了口气：“大部分情况下，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屠申没忍住插嘴：“你是不是还打算唱一首歌？”
林云涧奇怪：“什么？”
屠申清清嗓子便唱：“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闭嘴！”童瑶向文英异口同声。
屠申尴尬摸摸鼻子，“我不是想缓解一下童瑶紧张的情绪嘛……”
童瑶：“谢谢！并不需要！”
这个房间除了头发和疑似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之外，一无所获。
二楼，除了这两个卧室之外，其他房间要么空空荡荡要么堆放着杂物，皮鼓、瓷碗什么的，几人没有在意，只有张浩然看到的时候愣了一瞬，挠挠头感觉有点熟悉，又想不出熟悉感来自哪里。
接下来便是三楼。
三楼，不知是不是楼梯拐角的缘故，隔绝了二楼的灯光，又变得漆黑一片。
灯的开关依旧距离很远。
童瑶不敢动：“谁，先去把灯开一下？”
看不见光，她没有安全感。
屠申嘲笑她：“胆小鬼！看你那怂样！”
童瑶炸了毛：“谁说我怂了！？”
“连个灯都要别人去开，可不就是怂吗？”屠申笑着：“童大小姐在学校跟个斗鸡似的，原来还怕黑怕鬼啊？这下总让我逮到把柄了吧。”
童瑶恶狠狠：“可恶！今晚的事不准拿到学校里说！”
屠申边走边说：“什么？童大小姐吓哭了？大新闻呐！”
童瑶：“……你站住！”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挽尊一下，鼓了好大勇气：“我才不怕黑也不怕鬼！开个灯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去看！”
屠申慢悠悠：“我可不需要用手电筒照明。”
童瑶：“我也不用！”
她咬着唇，虽然吓得两腿发软，却还是坚持迈出步子，朝着开关的荧光处走近。
走了两步，声音在一片黑暗中传出：“要不你们还是给我唱个歌吧。”
屠申哈哈一笑：“来来来，让我们牵着手一同唱歌为童大小姐加油！”
他站在最里面，左手抓住了张浩然，右手边没人。
“唱什么？来首民族风的？”
林云涧默默起了个头：“太阳啊霞光万丈——”
“雄鹰啊展翅飞翔——”
屠申一下子就笑了：“怎么唱这种歌啊？”
不过在这个时候，确实只有红歌最壮胆了。
几人根正苗红，小时候也没少听过，一下子便跟着唱了起来：“高原风光无限好——
叫我怎能不歌唱——
翻身农奴把歌唱——
幸福的歌声传四方……”
在歌声中，童瑶的胆怯确实消减了不少，鼓起勇气朝前走去。
歌声在房间里回荡了一阵，屠申突然感觉自己右手边有种冰凉的触感。
一只小手，攀上他的手腕，塞进他的掌心里。
“咦？”
他停下歌唱，扭头奇怪地问：“你又吓回来了？”
“没有啊。”
童瑶的声音从另一个地方响起。
屠申一僵。
如果童瑶在去过的路上，那他现在牵着的——
是什么鬼东西！？
冰凉的触感通过掌心传达到四肢，这只手，小得他不用刻意合掌就能完全包裹。
这分明就是小孩的手！
屠申歌也不唱了，激动的浑身颤抖。
鬼啊！他可是在牵小鬼的手啊！
屠申丝毫不怕，甚至想再摸两下。
原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的！
他就知道他没有错！
“啪！”
开关被拍起，灯仍在适应似的闪烁。
“我就说我不怕吧！”童瑶得意叉腰，“咦？你们怎么换歌啦？还带伴奏的？”
她缩了缩肩，弱弱道：“换回刚才那首吧，这个听起来还挺吓人的……”
此时，灯光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没有人说话，连歌都忘了开口，齐齐看着童瑶身后。
童瑶奇怪：“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她说着，突然注意到屠申身边拿着拨浪鼓的长发小女孩，瞳孔紧收：“屠……”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哭丧着脸：“我身后……”
“别回头。”林云涧提醒，镇定道：“走过来。”
当然，就算她不提醒，童瑶也没有回头的勇气。
她颤颤巍巍的，感受着来自背后的阴冷腥臭味和痛苦压抑的呻吟声，腿有些软：“我、我还能安全走过去吗？”
林云涧：“没事，你正常走吧。”
童瑶边走边哭：“云涧，咱们那笔保命基金真的有用吗？
那个大师真的有能力吗？
不行，我这腿真的不听使唤啊！要不你们跑吧，别管我。
记得按时想起我，明年今天多给我烧点纸钱啊……”
屠申忍不住了：“格老子的，不就鬼而已，怕什么呢！没见老子还牵着一只？跑过来，快点！”
童瑶吸吸鼻子，正要跑，下一刻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身后，那个未知玩意儿似乎靠她更近了，长长头发低垂，几丝搭在她的肩膀上。
光洁的地板，清晰地映照出她头顶一个没有皮只有血肉的怪物。
浓臭的血腥味袭来，她凑近童瑶耳边，伸出拼接似的舌头，声音磕绊生涩，一字一顿：“你，看、见、我、的、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