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深见纪书棠难得露出孩子气的那一面,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点笑意。
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纪书棠,纪书棠见他这样,僵硬地往后躲了躲。
靳言深也没有在意纪书棠的躲避的动作,只是伸手拂过她的发丝,然后将藏着她头发里那被挑染的一束紫发挑出,“这个,应该也不是你的风格吧?”
纪书棠见他只是想问自己的头发,便松了一口气,只是她没注意到的是靳言深可以直接问她,没必要多做这个举动,这个动作本来就带有一丝丝的暧昧之感。
“当然不是,我要染,就全染。我之前还想着半年后把头发弄一下的。”
靳言深捏着她的头发,并没有松手,反而是问:“为什么要等半年?你想染,随时可以染。”
“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就是纪书棠嘛。说真的,我想把头发染成绿的,或者是蓝的。”
靳言深失笑,“你的审美还真是清奇。”
怎么能诋毁我的审美,我的审美难道不比原先的那个好?
纪书棠听到靳言深吐槽自己,十分不服气,“你怎么就知道不好看呢?要看成果知道吗?我的审美可能听起来是有点奇怪,但是最后的成果一定是好看的。”
靳言深笑着说:“就算是好看,那也跟你的审美没什么关系,是因为你长了这么一张脸。”
说话的人倒没觉得什么,听话的纪书棠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话要换以前,她还能厚着脸皮接下靳言深的赞誉,但是最近几天她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古怪。
这些话便不是听听而已了。
她不知道该接什么下句,又觉得尴尬得很,于是眼睛就开始随便乱瞟。
接着她就发现从靳言深刚开始问她头发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手都没有从她的头发上离开。
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
纪书棠尬笑着说:“你老摸我头发干什么?我可跟你说,我有好几天没洗头发了。摸你一手头油,可别怨我啊。”
“这几天都是我陪着你的,你洗没洗头,我还不知道吗?”
靳言深说着便松了手,他问纪书棠:“不想洗头吗?”
纪书棠简直要无言以对了,但靳言深这句话问出来后,她又觉得气氛没那么尴尬了。
她指着自己脑袋上缠着的绷带说:“是我不想吗?我头上还有伤呢。”
靳言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说:“那我给你洗吧。”
“啊?”纪书棠先是一愣,这是什么奇怪的剧情发展。
靳言深见她不情愿的样子,问:“你不想洗?”
“怎么可能?我的伤还有我的绷带怎么办?”纪书棠揪着自己的头发反问。
靳言深将她的头发从她手中解救出来,把她拉了起来,“就洗伤口下面的,保证水沾不到上面去。”
纪书棠被靳言深牵着走了浴室里去,见他拿着日用品问自己,心想,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靳言深这人想贴心的时候,真的会十分贴心。
纪书棠被他放在了浴缸里,脑袋底下还垫了个毛巾。
浴室的门被打得很开,直通房间里的空调,怕纪书棠觉得热,他还把温度往下调了。
靳言深用水将纪书棠的长发打湿,看着纪书棠如临大敌的样子说:“你不用那么担心,我手下有数,不会弄到你的伤口的。”
“我没有担心好吗?”纪书棠才不承认,她只是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
靳言深直接拆穿她,“你脖子都梗成一条线了,还说你不紧张。”
“很正常好吗?我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就自己洗头发了。”
纪书棠正和靳言深说着话,就听见门口纪乐乐的声音响起,“你们俩在干嘛?”
纪书棠稍微歪了歪脖子,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身影,“洗头发呀,这么明显的事情。”
靳言深接道:“你看不出来吗?”
不是不明显,也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为什么,为什么靳言深在给纪书棠洗头发,这事真的好荒谬啊。
看起来荒谬,说出去也荒谬。
纪乐乐站在那里半天一句话也没说。
纪书棠忍不住出声问她:“你找我有事吗?”
纪乐乐瞥了一眼安心做自己事情的靳言深,“是叔叔阿姨看你们俩在房间里待太久了,怕你们俩干不好的事情,所以让我来看看。”
纪书棠最烦别人冤枉她了,还是什么预兆都没有就胡乱揣测的那种,“我跟靳言深能做什么啊?她们俩要不放心让她们自己来,当着我的面说。”
纪乐乐听过纪书棠的话,也就算了,才不会真的去办,她转身往房间走去,“这话你自己跟她们说,你们俩慢慢洗,我就坐在外面。”
纪乐乐出去了后,纪书棠还在因为自己爸妈的话生气。
靳言深看她的脸气鼓鼓的,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纪书棠立刻就感觉脸上湿了一大片,她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很少会因自己的情绪迁怒别人,更何况是对自己好的人。
她想抬手擦掉,“你干嘛?”
靳言深拨开她的手,“我给你擦。”
然后就感觉脸上的水更多了,还有泡泡。
她抬手狠狠蹭掉,不满地抱怨:“靳言深!”
靳言深笑得还挺开心的,因为正好在她的头顶上方,她都能听到靳言深的胸腔共振了。
“我是看你不高兴,故意逗逗你。”
纪书棠:“逗完我更不高兴了好吗?”
靳言深略微遗憾地说:“那看来我不是很会哄人开心啊。”
纪书棠完全不信他的话,“你明明是故意的好吗?”
“唉呀,让你看出来了。不过我是真的想让你高兴,心是好的,可能行为不当。”
纪书棠情绪有点低落:“是她们乱说话,我又没生你的气。”
……
晚饭做好后,是靳言深拉着纪书棠下去的,纪乐乐则在后面跟着。
纪母看见两人牵着的手,格外多盯了一会儿。
她摆起一张客气的笑脸对靳言深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多做了几道。不过,糖糖喜欢吃。”
纪书棠扫了一眼,真的是她喜欢吃吗?
靳言深自然也是客气地回道:“无妨,吃什么都好。只是,这好像不是她喜欢吃的菜色。”
靳言深说这句时,一脸的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