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棠使了点劲才把莫桑给弄开。
莫桑犹自在那里伤心道歉：“我不该听信他的话，他说你中考的成绩不好，没考上一中。想让他和你一起去私立学校，但你家把你弄进了一中，他则听你的话去了附中。他爸妈怪罪你，不让他再跟你来往。”
“你就此生了他的气，他一直想找你聊聊，但你都不怎么理他。他找我帮忙，我看他说的言辞恳切，我就心软了。对不起，我不该听信他的话的。”
其实这事要是换做一般人，莫桑也是不信的，毕竟哪有受害的给过错方道歉的。
但是这事发生在纪书棠身上，就太可信了。
她也因此答应下来。
只是没想到啊，孟让那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会骗人，还干出这么恶劣的事来。
纪书棠见莫桑很是愤慨，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这些是真的。”
莫桑的声音不算小，从她嚷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就有意无意地降低自己的声音，所以纪书棠这句话被班上绝大多数的同学听到了。
全班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少数几个同学还在一无所知地读书。
虽然都知道纪书棠这人多少沾点，但是她就这么直接承认了，也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禾薇和莫桑愣愣地看着纪书棠，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靳言深皱着眉头感受这种奇怪的气氛，他开口提醒禾薇：“班长，现在是早读。”
禾薇被他说的一愣，立马就明白过来，站起身来对着全班大声说：“现在是早读时间，读书！”
禾薇这个人吧，平时看着跟个面团似的，谁都能来捏几下。
但她真正气场起来的时候，很少有人会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她喊了这一嗓子，虽然班上的绝大多数同学心里都想着是早读的时间，那你们怎么在那聊天。
当然，只是想想不敢说而已。
莫桑从良久的沉默里终于回过神来，她不满地说：“哪怕是这样，他也不能这么对你呀？”
纪书棠觉得莫桑这句话说的好笑：“你不也因为我踩你的脚，就找人打我吗？”
莫桑可跟纪书棠想的不同，“才不一样，我是找人打你，他是……反正他太过分了。”
纪书棠突然觉得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莫桑有那么点可爱，她摸了摸莫桑的头，“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件事就别再提了，读书去吧。”
莫桑回了座位，禾薇也摆正好坐姿，只有靳言深还看着纪书棠，眼神里的情绪不明。
纪书棠当没看见，照旧读自己的书。
当天她们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晚自习时，没有老师时，纪书棠的心思明显不在卷子上的时候。
靳言深这才开口：“你怎么今天一天都不说话？”
纪书棠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我以前也这样啊。”
“还是因为那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纪书棠被她这么一说，来了兴趣：“你打算怎么处理？”
然后靳言深就沉默了。
她估摸着不是靳言深口嗨，而是靳言深不想告诉她。
说真的，何必把她当做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她的人设也不符合呀。
靳言深听见纪书棠重重地叹了口气，于是和她说：“我现在给你点奶茶好吗？”
声音里带了他自己都难察觉到的温柔。
却把纪书棠吓到了，她双眼瞪得老大，“靳言深，你正常一点好吗？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个样子我觉得好恐怖啊。”
靳言深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散干净，他脑子怎么想的，纪书棠这人就不该对她有半点同情。
“对，你就喜欢别人粗声粗气地和你说话。纪书棠，你没救了。”
靳言深明显生气了，可他生气，纪书棠却要松口气了，这才是真正的靳言深嘛。
两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也不怕靳言深以后会报复她了，因此靳言深这个态度，纪书棠不仅没有离远一点，反而是凑了过去，“你说点奶茶？”
靳言深偏头斜着眼睛看她：“你要喝吗？”
纪书棠连连点头：“不要自己花钱的，为什么不喝？”
靳言深冷笑：“你没听说过吗？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纪书棠眉毛一扬，恶声恶气的，“你到底点不点？”
靳言深把手机拿出来，认命道：“想喝什么？”
晚自习虽然没有老师，但是有值日生。
因为原身的原因，值日生对着纪书棠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有人拿手机的话，是靳言深也要记名字。
所以两人的动作都压得有些低，头也是。
纪书棠够着脖子，头快要和靳言深的抵在一起，靳言深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眼睛，听到她的声音：“就我一个人喝吗？”
靳言深不自然地咳了几下，“当然不是，我……”
纪书棠连他的话都没有听完，扭过头用笔去戳禾薇和纪乐乐。
这两人均是身子微微往后靠，“怎么了，书棠？”
纪书棠仍旧是下巴搁在桌面上，“靳言深说点奶茶，你们喝不喝？”
因为这几个人一直聚的一直聚的，所以纪乐乐没有丝毫包袱，反正这回他请，下回就请回来，她报了自己喜欢喝的，便又把身子摆正了。
禾薇倒是不好意思，“老是让靳同学破费多不好意思。”
纪书棠最烦的就是禾薇这个性格，明明挺好的一个女孩，一遇上靳言深就扭捏起来：“我们又不是没破费过？他自己都不觉得破费好吗？”
说着，纪书棠用手肘打了靳言深一下，“你觉得破费吗？”
靳言深瞥了她一眼：“给你买也是买，给她们买也是买，有区别吗？”
区别就是钱花的多一点，禾薇在心里补充道。
纪书棠才不管靳言深的态度有多恶劣，她催促着禾薇：“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快点说，你要喝什么？”
禾薇也知道纪书棠的脾气，最是急躁，因此也不好继续和她推拒，也不好说随便，“那你便点卖的最好的吧。”
纪书棠放过她了，嘴里还念叨着：“真会挑啊。”
禾薇觉得自己之所以蛮喜欢纪书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感叹或者是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