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棠再想调空调温度,也经不住众怒难犯。
她收手了,老老实实地带着外套上学了。
靳言深看着她这样,“你不热吗?”
纪书棠当即反问:“你不冷吗?”
靳言深想了想,“我跟你换位置吧。”
纪书棠真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总分能过700的,为什么会想出这个主意来。
教室里的空调是立式的,为了怕中间还有后面的学生热,连风都往那边调了。
也就是说,靳言深他那个位置可能还要比纪书棠坐的地方冷一些。
“你觉得有用吗?”
靳言深于是说:“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他说的时候,纪书棠还没当回事。
主要是纪书棠也没想到他的办法就是告老师。
秦老师强势介入,把遥控器收了,并且规定最低温度和每天用时。
收遥控器那天,班上的同学都嚷着“不要”。
然而秦老师铁石心肠,不顾学生的鬼哭狼嚎,拿着就走,且不定时进来检查。
纪书棠脸部有些轻微的抽搐,她看着靳言深道:“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
靳言深的那张冷脸上好像有些微微的骄傲,“很有效,不是吗?”
并不是。
有这么一句老话,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句话无比适用在学生和老师这个天然就会有敌对意识的群体当中。
随着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
除了空调遥控器,一般的智能手机就能遥控空调。
为什么要单独提智能手机呢?
好像现在的学生都是用的智能机,谁会用老人机?
嗯,还真有。
那就是禾薇。
所以当班上有人用自己的手机调动空调的温度时,禾薇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靳言深都没能想到,这个主意连一天都没能撑到。
他看着空调上显示的明黄色的16℃,又看了看把整个身体缩着的纪书棠,心里久违地浮现起一丝怒气。
纪书棠看出他面上情绪不对,开口吐槽道:“禾薇那是家境使然,她不知道很正常。你怎么也这样?”
靳言深却没在意她的话,反而问她:“你头疼吗?”
“头?”纪书棠摸着自己的头一脸雾水。
靳言深提醒:“你天天这么吹,我怕你偏头疼。”
纪书棠听了他的话,缩了缩脖子,“你说得对,从明天起,我就戴帽子。”
靳言深觉得她不对,纪书棠不该是这种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性子。
“你懂什么?”纪书棠强调道,“这叫众怒难犯。”
“我这里冷,还有些人热呢。就这样吧,冷我还可以想办法解决,热的人还能怎样?”
靳言深脑子里却冒出个主意:“要不,我和秦老师说一声,把你的位置调到中间去一点,换个怕热的过来坐。”
纪书棠一听,眼睛都亮了。
她终于可以摆脱靳言深了吗,“好啊好啊。”
靳言深看她的反应,眼眸一深,脸上带着点恶劣的笑容说:“我和你一起去。”
纪书棠瞬间垮脸,“那就算了吧。”
靳言深快被她这样子给气到了:“你就这么讨厌我?”
纪书棠没回答,反而是说:“说的好像你很喜欢我似的。”
喜欢吗?靳言深仔细琢磨了一下,决定先不管这件事,而是说:“至少我想好好和你做朋友。”
我信你?纪书棠都差点要脱口而出了。
靳言深这厮口里蹦出来的话,半句也不能信。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也不好打自己的脸。
纪书棠这人素来是顺着杆子向上爬,她往桌子底下缩了缩,只露出一个脑袋在上面。
下巴搁在桌面上,满眼都闪着狡黠的光芒,一看就不怀好意。
“做朋友是要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做朋友是不能计较朋友言语有失的。你既然想和我做朋友,那你至少上面两点要能接受吧。”
靳言深心想,合着你之前对我说话已经算客气了是吗?客气了都这样,真不客气起来会是怎样?
但他觉得纪书棠这样子格外,怎么说呢,可爱,所以他好脾气地道:“自然。”
得了靳言深的保证后,纪书棠心情好的可以,她说:“既然如此,以后关于我的事,你至少要先为我考虑考虑。”
靳言深本想说自己难道不是这样吗?但还是算了,纪书棠既然说了他就应吧。
“好。”
纪书棠虽然觉得靳言深这人所说的话,有时候并不能信。
但是换座位显然是个好主意,不过,这事不能让靳言深去开口。
她私下找的秦老师,秦老师也觉得她这个理由非常充分。
又连续找了几个平时一直喊热的学生,说换位置的事情。
都同意了。
事情的发展比她想象中顺利,然而等到秦老师在班级里公布的时候,就不是她和谁换了。而是她、靳言深、禾薇还有纪乐乐一起跟着换了。
靳言深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用以来提醒纪书棠,“这个主意是我给你出的,你就这么把我抛下是不是不太好啊?”
事实上倒不是这个原因,事实上是她们这个四人学习小组是不能分开的,所以纪书棠有动向,秦老师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靳言深和禾薇叫去商量了一下,问她们愿不愿意跟着纪书棠一起换位置。
禾薇肯定要跟着一起走啊,纪书棠冷,她更冷,她还是第一排,直面空调。而且还有纪家给她的补助。
她帮不了纪书棠,就只能那个铆足了劲帮纪乐乐,怎么能分开。
至于靳言深,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出的主意,他怎么可能不跟着一起动。
纪书棠不理靳言深,自顾自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靳言深也非常上道,压低声音和她说:“我帮你收拾东西。”
纪书棠让了,但仍旧没什么好表情。
禾薇对靳言深愿意离开他这个风水宝地感到十分惊奇,但看了眼坐在一旁任由靳言深给她收拾东西,却一个好脸色也不给的纪书棠,又没法问出来了。
她只能艰难地忍下自己的表情,问:“靳同学,你能用别人的桌子吗?”
纪书棠是个假洁癖,她的洁癖纯看心情。
愿意的时候泥土地也能做,不愿意的时候你就是给她擦得干干净净,她都未必愿意坐下去。
但靳言深是个真洁癖,这个桌子还是秦老师当初给他弄来的,快两年了也没见过他换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