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坐车一路回到纪家中间有很长的一段路程,开始纪书棠只是靠着半开的窗口吹凉风。
万家灯火里飘散着饭菜的香味,虽然早就过了晚饭点了,而且纪书棠晚饭还吃得挺饱了,但是现在她觉得她饿了。
“停车!”纪书棠扭头对着前面的司机喊道。
车猛的一下停在了路边,纪乐乐透过车窗往外面看了看,她们现在经过的这条街道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几乎都是饭店餐馆的。
纪乐乐问:“你饿了吗?”
纪书棠开了车门下去,“就是单纯想吃宵夜。”
纪乐乐跟着下车:“十点不到,你吃宵夜。”
纪书棠不满:“十点不到竟然还不能把她们叫出来。”
纪乐乐说:“那也没办法,对于很多家长来说十点已经是要关灯睡觉的时间了。”
“只能说我们仨没人管。”
“还是没人管比较好。”纪书棠感受了一下空气中各种好吃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不仅不难闻,闻着闻着她还真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你们俩饿吗?”
“不饿。”这是纪乐乐。
“可以吃。”这是靳言深。
纪书棠在两人脸上晃了一下,“总感觉你们俩说的话是连在一起的。”
靳言深上前走在纪书棠的身边说:“不饿的人可以先回去。”
纪乐乐不甘示弱地也跟了上来,“凭什么不是你先走啊?”
靳言深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你不饿吗?”
纪书棠从两人中间走了出去,然后脚步不停地开始挑选自己想吃的菜色。
纪乐乐没注意纪书棠的离开,与靳言深说:“我是说我不饿,没说我不吃。”
然后靳言深已经追着纪书棠的脚步离去,没打算和她继续吵。
没过一两分钟,纪书棠就看到两人都追了上来,只是都不说话了。
她现在也不想去管这两人斗嘴的事了,说白了,这两人都一样欠,自己越管两人就越起劲,干脆以后就不管了,也省的给自己找事。
都到了这个时候,纪书棠觉得反正是吃宵夜,就干脆吃烧烤好了。
然后在饭桌上纪书棠把自己在飞机上做的梦讲给了两人听,靳言深的接受能力一向良好。
只是纪乐乐将纪书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你竟然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
“这不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这是我没有回到这个身体里来,没有带着你们俩去春城,没有遇到于琛,才会发生的事情。”纪书棠解释道。
靳言深于是说:“既然你都知道,你还这么急忙赶回来做什么?”
纪书棠深吸一口气然后朝靳言深勾勾手指,靳言深心觉不妙,但依然还是将脑袋凑了过去。
然后就被纪书棠抓着手臂,冲着耳朵吼道:“我们顶多只是延后了于琛来江城的时间,他要找的是他妈。”
“他妈和班长住在一栋楼里,两人迟早会遇上。”
“依照于琛他妈的德性和班长那乐于助人的美好品质,你觉得这事不会换成另一种形式发生吗?”
纪书棠吼完这段话,才把靳言深松开。
好在吃宵夜的地方人还挺多,也挺吵的,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她们这里。
哪怕有人看见了也以为是小情侣的情趣。
靳言深“嘶”了一声,一时不知道是该揉纪书棠掐红的手臂还是被纪书棠震得发疼的耳朵。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让人把那个任楚也查一下的。”
纪书棠见靳言深态度不错,便放过他,把目光转向纪乐乐,纪乐乐立马举起筷子挡脸,虽然没什么用,“我也知道了。”
纪书棠这才满意地从签子上咬下一块肉来。
……
三人一起进的纪家门,因为提前和张妈打了招呼,所以客房是收拾好了的。
张妈给靳言深指着房间,纪书棠还特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她家的客房真的好简单,一览无遗,张妈好像就把房间打扫了一下,然后铺了床。
靳言深扫了那床一眼,然后看向纪书棠,纪书棠问:“张妈,这是新的吗?”
张妈说:“当然是新的。”
于是纪书棠拍了拍靳言深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只是睡个觉而已,床单被套是新的就行了,今晚就这么凑合一下,好吧?”
靳言深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衣柜和桌子,这比酒店还要简陋,好歹人家是都备好了。
他都感觉对方是故意的了,但也不好直说,便看着纪书棠不说话。
纪书棠也感觉有点过分,“张妈,你明天白天再找个人把这房间布置一下。好歹要让它像个有人住的房间吧。”
“这,这跟酒店差不多了。”
纪乐乐冒了个头,点评了一下:“这比酒店差远了。”
靳言深闻言回头看向纪乐乐,纪乐乐总觉得他不管是什么言行都不怀好意,往后退了几步,问:“你那是什么眼神?”
靳言深又扭回头去:“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你说人话的眼神了。”
纪乐乐傲娇地“切”了一声。
张妈被这几人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你们要是现在不睡的,我现在就可以弄,很快的,半个小时就好。”
靳言深一时有些无语,这果然就是故意的。
“所以,棠棠下飞机打的电话,我们从机场回家来需要一个小时,去吃宵夜又花了一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能把它弄好,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铺了个床?”
纪书棠原本以为张妈没弄好是因为她们回来得急,时间不够,没想到听张妈自己说,这不就是她没存着心收拾吗?
纪书棠瞬间就有些恼火,老实来讲,她不知道张妈是在敷衍靳言深还是在敷衍自己。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一样让人恼火。
因为原先世界的经历,导致她对有钱人家的住家保姆一般来说,观感都不会好。
可她回来这个世界也有好几个月了,张妈虽然啰嗦,但是对自己挺好的,所以这是在针对靳言深吗?
纪书棠伸手抓住靳言深的手,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有人这么对她,她倒是有办法对付。
可是被这么对待的是靳言深,还是自己家里的人这么对的他。
她也知道靳言深本身的脾气好不到哪里去,那两句话已经是忍了气才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