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真把何伯给气结巴了,指着任楚说:“你你你你你……”
任楚不屑地说:“没想到还是个结巴。”
禾薇轻微地皱了下眉头,打断两人的对话:“何伯,老师教过我们不与疯狗论长短。”
“因为你不管怎么说,狗只会狗叫,它不会说人话。”
任楚阴阳怪气别人这么多年,哪还能听不出来禾薇是在骂她。
她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你骂谁是狗呢?”
禾薇也不理她,继续对着何伯说:“烦劳何伯你和王大爷说一声,还是把他家的狗拴好,因为它今天又跑出来对着人叫了。”
何伯闻言觑了觑任楚的那黑如沉碳的脸色,偷笑着说:“好,我会和王大爷说的。你也赶紧回家吧,外面的野狗多。”
禾薇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说着何伯便关了门进去了,禾薇也侧头对身后的人说:“地方给你带到了,我先走了。”
禾薇说完真的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之前于琛一直站在禾薇背后低着头,任楚也没注意到他,还以为又是老跟着禾薇一起的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孩。
等禾薇转身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是个男生,任楚连人脸都没看清楚便对着禾薇的背影嚷道:“之前装得冰清玉洁的,还以为你多么清高。”
“没想到也是年纪轻轻就开始找野男人。”
禾薇径直远去,一声不吭。
任楚下一层的人却拿了杆子往上打,“再张嘴不说人话,我就上来打你了。”
楼下的那人明显是个不好惹的,任楚不好像对其他人那样,只是小声地“呸”了一声。
她扭脸见于琛还没离开,刚准备阴阳怪气道,就看见了于琛的脸,当场呆愣在那里。
于琛见她的目光终于看向自己,很是开心地喊道:“妈。”
任楚吓得手里的擀面杖都掉在了地上,赶紧退回屋内去,还没关门,于琛就手掌着门框,挤了进去。
“妈,你见到我怎么好像不开心啊?”
禾薇回了自己家去,快到屋门口时,正好看见奶奶从屋子里出来。
她急忙迎上去,“奶奶,你做什么?”
奶奶握着她的手紧张地问:“我听人说你去找那个丧良心的了,没事吧,她有没有为难你,好端端的你去找她做什么?”
“丧良心”是任楚的外号,主要是因为你平时提到她的名字,若让她听到了她会骂你,只好给她取个外号。
而当初任楚搬到她们这里来的时候,模样可谓是凄惨。
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还是几个大妈凑了几件衣服给她。
任楚当时带的行李也不叫行李,稀奇古怪的都是大件的东西,筒子楼的几个大叔大伯帮她搬上去的。
她那个时候还很正常,嘴非常甜,逮谁跟谁说好话。
人长得又水灵,这样,这里的人家谁都会帮她一把。
可惜啊,她自己生生把这些好福气给作没了。
刚开始筒子楼的人见任楚可怜,便每天做饭的时候,来一家人请她上门吃饭。
这样吃了个把月后,任楚由刚开始的推三阻四变成了挑三拣四。
都是街坊邻居的,旁人不好说她什么。
但也觉得她老这么一家一家吃下去不是个正经事。
那时的任楚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吧,街坊们用自己的人脉给她找了工作,也给她找了相亲对象。
你要说相亲对象不想要,这也没什么。
关键是不管谁找的工作,任楚都一脸看不上,觉得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
她也不是不想找工作,但是她想找的是活不累、事挺闲、工资高、上班时间少的事。
有这样的事人家自己不做留给她?再说有这样的事还住在这筒子楼做什么?
任楚就这样一日一日地消耗掉了所有人的耐心。
最终旁人也觉得不想管她了,便开始在吃饭的时候关门,不然她会自己进去吃。
最开始只有一两家不给她开门,但任楚是那种你不给她开门她便开骂便踹门。
时间一长,就都不给她开门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任楚没地吃便开始在筒子楼底下骂,骂所有人。
众人这才觉得是先前瞎了眼,竟然觉得她可怜,养出个白眼狼来。
其实要光是这样,也闹不到后面这种地步去。
然后任楚就开始和不同的男人约会了,隔段时间就要换一个。
最开始筒子楼的人以为她是年纪太小被那些花言巧语的男人给骗了,有好几个都放下以前的芥蒂去劝了她。
谁知任楚觉得这些人是眼红她过得好,扯着对方就说人家惦记她的男人,生生把人给气跑了。
从那以后,谁都没有管她了。
等到禾薇上小学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比较奇葩的事。
当时正是禾薇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个男人给拦住问了路,问的就是任楚家。
那个时候距离任楚发疯已经过去好几年了,禾薇只知道任楚不好惹,但还没有见识到她如何不好惹。
听到对方问任楚的家,她正好也要回家,便自告奋勇地带着那个男人一起走了。
本来只需要指个路就好,但是那时的禾薇觉得都到筒子楼了,坏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绑她,便又给对方带到了任楚的房门前。
那个男人见到任楚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送给禾薇,还感谢了她。
禾薇拿着巧克力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本来这件事到这里就算了,结果第二天任楚找上了门来骂。
她骂什么呢,骂禾薇小小年纪就勾引她的男朋友。
那个时候任楚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奶奶身体还没现在这么不好,听到话当时就拿着家里的扫把把任楚打了出去。
不光是她,旁边的人家听见任楚的骂声都出来帮忙,就这样,任楚被一路打回了家。
最开始禾薇见到于琛就是不想惹麻烦,才只带他指的楼层。
奶奶握着禾薇的手叹气,“唉,说不定那丧良心的明天又要来了。”
禾薇愣了愣,然后说:“应该不会,那男生和她长得很像,可能真的是她儿子。”
奶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从那丧良心搬到这里开始,这些年我每天至少都能看见她一回,她就没有大过肚子的时候。”
“这孩子如果是她的孩子,那肯定是搬来之前就生了。”
“可你看看她哪有半点为人母的样子,真要是她的孩子,只怕不是不小心走散的。”
“是她故意不想要这个孩子,你把她不想要的孩子领进来,她肯定要来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