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靳言深的表情太真诚了，有人回答了他没有。
他“嗯”了声，便又问：“那地址在哪儿？我现在点外卖。”
连纪书棠都觉得他胆子太大了，隔着纪乐乐小幅度地扯了扯靳言深的袖子。
靳言深扭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
确实没事，因为小姐姐已经好脾气地说了地址了，还扫了一圈车厢里凝重的气氛道：“我也点几杯，你们喝不喝？”
她这句话是对着对面的几个同事说的，那几个同事的回答便是“随便”“都行”“可以”。
警察小姐姐尴尬地笑着问纪书棠她们：“你们平时喜欢喝什么？”
纪书棠起了坏心，“他们要是没什么主意，就一人一杯柠檬水吧，提神又醒脑。”
……
后面的事情开始进入程序化了，警局的人对他们三人非常温和，甚至还因为他们是未成年，所以是一边安慰一边哄着他们说事发经过的。
虽然纪书棠觉得完全没必要。
三人在警局待的时间不算长，基本没人都把自己视角看见的描述了一遍。
在单独和警察的交流过程中，纪乐乐终于发现了盲点，那就是纪书棠和靳言深明显比她看见时来得要早很多，但这两人就是看着她，等到不得已的时候，才出场。
出来后，纪乐乐就摇着纪书棠的肩膀开始询问她了。
此时的纪书棠已经喝上了奶茶，被纪乐乐这么一摇，差点喷出来了。
“我和靳言深回来时正好看见你从酒店出来，我又不想和你说话，当然是扭头就走。”
“谁知道刚扭头就看见有个头发跟非主流似的男的在一边的墙角趴着，怎么看怎么猥琐，怎么看怎么别有用心。”
“然后你就被一小孩抱住了，凭借我多年看人的经验，这两绝对是一伙的的。”
“但我不能没有证据就上前抓人吧。”
“我就只能等，等到他给自己滴上眼药水，还把衣服扯了几下，我当时看到这里时觉得这人真是专业做这个的。”
“这肯定不能放跑他啊，所以我们趁着他往你们那儿走去，试图张开口喊什么的时候，一把将其拿下，还捂了他的嘴。”
纪书棠说到这里时，靳言深条件反射地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纪书棠瞥了他一眼，“你矫情什么？明明是我用他的衣服塞进他的嘴里好吗？”
靳言深绷着一张脸解释：“我是嫌弃自己接触过他。”
纪书棠继续对纪乐乐说：“当着他的面我就打了报警电话，但警察赶过来总需要一段时间吧。”
“我这张嘴我知道，到时候肯定会引起公愤，所以才要算着时间出场救你。”
“毕竟我拎小孩，他押人，动起手来不方便，一个不留神就会让这两家伙跑了。”
“二个不留神你肯定会受伤。”
纪乐乐疑惑道：“那你干脆就不出来嘛，或者你可以继续把那家伙的嘴塞住，让他不说话。”
纪书棠翻了翻眼睛：“他要是不说话拱火，我要是不出来引起公愤，怎么光明正大地把那几个一并带过来。”
“警察不在的时候，一个个吆五喝六好像多厉害似的，张嘴便是放屁，不把他们整进来折腾他们一回，我就会暗地里去打他们。”
“选一个不违法的，当然是选前一种。”
纪乐乐听完纪书棠的解释，心里还有点后怕，想到要不是这两人突然回来，自己恐怕就遭了毒手。
而且以她现在和纪书棠吵架的状况，估计短时间内自己的失踪纪书棠根本就不会发现。
她捂着心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纪书棠说：“现在才觉得可怕，你这反应多少也太迟钝了吧。”
哪知道纪乐乐听了纪书棠的话，竟然冲上来抱住她，“书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上午不该那么说你。”
纪书棠“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说早知道就不和我一起来春城了。”
纪乐乐抬起脸看她，脸上还挂着刚刚流下来的泪滴，“怎么会？”
她似乎对纪书棠这么想自己而感到奇怪。
纪书棠仍旧是那副要翻白眼不翻白眼的样子，继续说：“怎么不会，毕竟我过分不是吗？”
她还在“过分”两个字上格外加了重音。
纪乐乐稍一停顿，然后便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上午说纪书棠的话，而且很明显她还在意。
“对不起啊，书棠，我当时脑子抽了，你别往心里去。”
纪书棠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那怎么可能，毕竟我过分不是吗？”
纪乐乐：“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你不过分，是我过分。”
纪书棠：“怎么会？我过分。”
接下来不管纪乐乐怎么道歉，纪书棠都是一句“我过分”来回应，回应得那可谓是一个阴阳怪气。
靳言深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翻来覆去地拉扯，逐渐笑了起来。
最后是之前坐车和她们一起来的那位警察小姐姐打断了这永远也没结尾的轮回话语。
小姐姐告诉她们三人可以离开了，后续有什么事情可以再打电话通知的，但对她们三人没有成年就结伴出来玩还是感觉太危险了。
一并被带来的那几个男的好像真的不是共犯，而且他们中间好有人是彼此不认识的。
纪书棠对这也不感到吃惊，毕竟那几人要是共犯早就动手了，不至于在一旁用言语来辱骂她们，无非就是被驳了面子想把场子找回来罢了。
纪书棠就给他们场子，还给他们搭个大的。
她告诉小姐姐，“就那就按诽谤我们的名誉和试图伤害我们的身体来算吧，反正我手上有现成的证据，已经给你们了。”
小姐姐说：“嗯，他们被拘留了，但时间不会太长。”
纪书棠手一挥：“没关系，等他们出来了，我就找律师告他们。”
靳言深从后面扶着纪书棠的肩膀说：“靳家有人脉，能给你请最好的律师。”
纪书棠扭头看他，“我原本还打算找我爸妈的，既然是这样，那还是你来吧。你找到的人肯定比我们家厉害。”
纪乐乐一脸茫然地问：“他们不是已经拘留了吗？这件事已经出结果了，你以什么理由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