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现在还好吗？”
被陶然关切的声音拉回思绪，龙昊笑了笑，“没事，好多了。”
又转头向龙元交代，“好了，你先带然然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慢慢来。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就你旁边的那间，你带着然然去安顿好，顺便介绍介绍咱们祖地，再认认龙。”
龙元点头。
龙昊又扭头对着陶然笑得亲切，“然然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好好玩玩，
龙族祖地和人类世界可是很不一样的。”
陶然乖巧地点点头，龙昊就让他们出去了，
他现在要静一静，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那能量太过诡异了。
“这里是大家住的地方。”
龙元指着一片零零散散的洞穴说道，“龙族领地意识很强，一般情况下大家的居所都会分散一些。”
陶然点点头，对着从各个洞穴似有似无的各色小脑袋温柔地笑了笑，还挥了挥手。
一些小龙害羞似的咻一下就躲回了洞穴里，
而另一些则是把身子更多地探出来了一些，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陶然，可爱极了。
陶然努力克制住想要贴贴小龙们地冲动，
闻言见龙元还在往前走，有些疑惑地问道:“那陛下您的居所呢，不在这一片吗？”
龙元摇了摇头，“我的住所离他们的，比较远。”
听陛下语气停顿，陶然意识到这里面应该有故事，很明智地不再往下问了。
龙元也不多说，继续给陶然边走边介绍祖地各个建筑，
“这是会议堂，一般是族内长老们和族长以及各继承人开会用……
那边是训练场，一般场外训练或者小崽子们联系都在那里……
这是祭坛，是专门用来祭祀的……”
陶然愣神地看着眼前直通天际的巨大圆柱，
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圆台，周围是十二根粗大的圆柱，
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不同邢台的龙，龙身盘旋而上，
龙头则是齐齐地对准祭坛中央，看起来古朴又神秘。
陶然看着这类似神话故事中的祭坛，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真实感。
科技与玄幻相交织的不真实感。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她的梦？
一觉醒来还是在家里，没有什么星际，没有什么时空穿梭机，
李煜也没死，甚至……爸爸也没死！
一切，都是她的梦……
恍惚间，陶然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她的家，
妈妈在端菜，爸爸刚刚进门，后面跟着的是李煜，小时候的李煜。
哦，她想起来了，小时候李叔叔和李阿姨工作忙，李煜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天天来她家吃饭的。
“然然？看什么呢，快来吃饭啊？”
是爸爸，陶然眼前的爸爸正在低着头哄自己去吃饭，
是爸爸啊……
“然然？”
“然然？”
“然然！！！”
龙元急促的呼唤唤醒了陶然，陶然大口大口呼吸着，
脸上冰冰凉凉的，手指颤抖着摸了一把，全是冰凉的泪水。
龙元见陶然清醒了，沉沉呼了口气，
刚刚真的把他吓到了，就像是如果他不把然然唤醒，她就会离开一样……
但，不过是一个转眼没看到，然然怎么会没跟上来，还自己一个人呆呆地望着祭坛流泪。
龙元皱眉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圈祭坛，
没问题，还是老样子，为什么然然像是被摄了心魂一样？
“陛，陛下，”陶然虚浮却又急切的声音响起，龙元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用力地抓着，
她的手，在颤抖。
“陛下，为什么会有祭坛，为什么？
星际，星际还会有神吗？还会信仰神吗？
为什么，为什么星际的科技这么发达，龙族却这么原始？
为什么陛下，陛下你回答我，为什么？”
陶然一脸急切，似乎是要从龙元口中要验证些什么，口中的话也十分凌乱，
但看着龙元的眼睛却无比期待，可又好像暗含着恐惧。
“然然？”龙元意识到陶然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
他双手微微环抱，搀扶着浑身无力的陶然，
见陶然失力，只能顺势将她拥入怀里抱着，
她浑身都在颤抖。
龙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几秒的功夫，为什么然然就像是经历了一场人生大变一样？
他只能尽力安抚陶然，让她一点点冷静下来。
“然然，然然你听我说，你先别急，冷静一下，慢慢听我说好嘛？
先深呼吸，好，冷静冷静。”
陶然也知道现在自己不对劲，但她说不上来那里不对，
只知道现在自己一片混乱，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了……
正当陶然心绪凌乱的时候，一股清流划过陶然的脑海，瞬间陶然的思绪有了一刻清明。
等她反应过来时，就感受到原本窝在丹田半步不离的两条精神力细丝正一点点在自己的身体里环绕盘旋。
见陶然进来了，好似很担忧地上前蹭了蹭她，
陶然虽然没有精神，但还是被它们暖到了，“摸了摸”两天精神力细丝，
“谢谢你们。”
两天精神力细丝又缠着她绕了几圈，
见她好了一点，便没有像之前一样缠着她，而是继续开始自顾自地环绕着陶然的身体。
陶然这才发现，它们每完成一圈，她的精神和身体都会稍微好一些。
不过它们则会稍稍虚弱一点，只有在丹田稍微停留片刻才会好一点。
见陶然睁开了眼，情绪也稍稍平静一点，龙元这才一点点回答陶然的疑问。
“然然，龙族并没有信仰的神灵，这个祭坛也只是祖先为了纪念逝去的亲人和族人建的，
传说这是最接近龙族亡魂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行一场祭祀活动。
其实也只是一种寄托大家对族人哀思的活动而已，
只是这个传统流传了很久，而且龙族族人数量稀少，每个都很珍贵，所以大家都习惯了，这也是龙族的一个传统。
平时，也会有族人在忌辰或者忌日来祭坛纪念自己家人的。”
“但宇宙中是有信仰各种神或者其他各种事物的种族的，而且数量还不少。
星际虽然科技发达，但与信仰并不冲突。”
“至于龙族为什么这么原始……
然然，这只是因为龙族生性爱自由，喜欢自然，
况且这里是祖地，不会轻易改变，会保持最原始的形态。
但龙族作为宇宙中最古老最强大的种族之一，科技也是很发达的，
不过是在其他星球上罢了，龙族对科技依赖性不强，但和人类相比，也并不弱。”
解释完，龙元看向怀中的陶然，眼神担忧，“然然，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会这么……失神？”
陶然抿唇，脸色煞白，脸上是止不住的疲惫和恍惚，“我，我也不知道……”
“就是刚刚在看到祭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开始胡思乱想……我还看到了爸爸和……
我就开始怀疑现实和幻觉的真实性了……
很奇怪，就是一瞬间的事，我就整个人都凌乱了……”
听到陶然语气中的自我厌弃和自责，龙元心疼，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不是你的问题，是外力影响了你。
不想了啊不想了，咱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剩下的慢慢来。”
龙元语气低沉温柔，哄着将陶然抱了起来。
霎时间，龙元对着前方猛的抬头，但那股气息不过一秒就不见了。
龙元蹙眉，将精神力铺散开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了。
好奇怪，但怎么可能……
想了想，龙元还是先将陶然抱着向房间走去。
远处，刚刚龙元看的方向的斜侧方，隐秘在高山和森林里的一座悬崖上，
一道像是龙身的身影出现，如红宝石般的龙眼中竟有这星星点点的黑色。
“差点就被发现了呢，有意思。”
口中说着有意思，但语气却如同机器人般，毫无感情。
下一瞬，黑色褪去，龙眼恢复清明。
“哎？我怎么来这儿了？我要干啥来着？好奇怪，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了，这记忆力又……”
伴随着龙絮絮叨叨的念叨声，悬崖上空无一人，只有寒风簌簌吹过，徒留一地枯枝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