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议试过后。
一些朝臣又是汇报了几件小事。
但也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
退朝之后，秦立便直接来到了养心殿。
好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
也不知道老皇帝现在是什么个情形了！
走进养心殿，满殿都是烟雾缭绕，浓郁的药材味道扑鼻而来。
虽然装修华贵，但是整个氛围中却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死气。
此刻，几名御医正在为老皇帝诊脉，而高如海则有些面容忧虑的站在一侧。
老皇帝依旧闭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形若枯槁。
与上次相比，这老皇帝身形似乎越加消瘦，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是越加黯淡。
双目紧闭，只剩下胸口绵长的呼吸浮动。
“太子殿下……”
随着秦立进殿，围在老皇帝身边的人，急忙向着秦立见礼。
秦立摆了摆手，示意诸人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而是望着高如海询问。
“父皇他现在怎么样了？”
面对着秦立的询问，一旁的高如海面带忧虑摇了摇头。
“陛下情况不是很好，以前每天或许都还能断断续续的清醒一两个时辰，但是近期，清醒的时间越发的短暂，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而且现在御医反馈，陛下体内的情况还在恶化，身体已经产生了抗性，药石的服入已经没有了太多的作用。”
听到这里，秦立眉头紧皱！
从内心来说，他是期望老皇帝能够多活一些日子的！
一方面是出于父子情谊，在印象中，老皇帝总是沉默寡言，但是自从皇后逝世之后，老皇帝还是以一己之力，护佑秦立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
而且在就算是秦立监国，在诸多大事方面，老皇帝也是给了很多的支持与帮助！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当前政治环境的考虑。
老皇帝只要还有一口气。
各地的藩王、布政使、甚至异国，基本都不敢乱动。
但是老皇帝如果一旦驾崩，秦立在还没有完全掌权的情况下，形势只会变得更糟！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动乱将起，形势瞬间会变得不可控制。
一旁的高如海见到秦立沉默。
也是出声宽慰。
“殿下不必担心，陛下醒来的时候，也经常问起殿下的事情，奴婢全都一一告知。”
“陛下听闻之后，对殿下甚为夸赞。”
“并且表示，殿下日后必然比陛下更强！”
秦立听闻，微微摇了摇头，心中难免有些悲伤。
老皇帝现在都还在关切着他。
就在秦立望着老皇帝的时候，高如海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
面对秦立。
“对了，陛下曾经交代过，如果殿下过来，而他又没有清醒的情况下，陛下让奴婢交给殿下一个东西！”
听闻高如海的话，秦立微微有些皱眉。
而这时，高如海却上前，扶起了老皇帝的身体，然后再老皇帝的枕头下摸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秦立皱眉接过，打开一看。
上面却是写着几个相对于比较潦草的字。
“庆王乃心腹大患，必不可留，欲取庆王，先灭太仓学院！”
这一排字，其实与秦立心中的念头不谋而合。
太仓学院为庆王研制火药，而且又是重点学府，善于拿捏掌控百姓学子的思想，危害性实在太大，所以这个太仓学院必须要尽快灭除！
不过此时，看到这一排字，秦立的心中再次有些沉重。
并不是因为信纸的内容，而是因为这份情谊。
这分明是怕秦立不动自己今日在朝堂上的用心，所以刻意写下的东西。
字迹潦草，握笔不稳，显然是老皇帝费尽了心力才书写下来。
秦立放下了信纸，也想要为老皇帝做点什么。
上前扶起了老皇帝的手，纵然是在夏天，但是老皇帝的手还是微微有些冰凉。
手背皮肤是呈现黄褐色，上面布满了一些斑点。
秦立又要来了一根毛巾，打湿热水之后，又为老皇帝擦拭着身子。
擦拭完成之后，紧接着又为老皇帝按摩着身子。
一旁的高如海看到秦立如此认真细致的模样。
一时，眼中也是微微有些动容。
一旁的御医望着秦立，也是连连点头。
“殿下真孝顺啊！”
“是啊，人们常说自古皇家多薄情，都说殿下何等暴戾，但是在我的眼前，殿下宅心仁厚，实乃孝心可鉴。”
“殿下确实是我见过的，最有人情味的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