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聪明？？？
这个三个字对于戴书文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从小到大，村里没多少人念过书，老村长把他送到城里念书，虽说在城里确实是平平无奇，好歹拿了个高中毕业证。
在知青没来之前，整个村里拿高中毕业证的，他独一份。
戴书文怎么能不骄傲呢？回来后凭借着高中毕业证，他得到了村里记工分员的工作，每天只要轻轻松松的记个工分，就能拿到不少的薪资。
尽管村里跟戴书文亲近的年轻人并不多，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大多还是钦佩种田打猎好的男人，比如程山。
但是赖着村长儿子和读书人的身份，大家对于戴书文面上都是相当和善的。
结果！结果这个知青队长一来，就说他不聪明？？？
戴书文一直认为自己是村里年轻一辈中最聪明的，忍不住辩解，“卫知青，你说错了吧，我可能比不上你们知青，但是教教村民还是可以的。”
“呃…”卫婉欲言又止，可能需要现实的打击才会给戴书文一些清楚的认识，“你可以跟村长说你想试试，但是不成功可不关知青的事！”
后面两句话卫婉说的又快又急，生怕叫戴书文扯上关系。
这避之如蛇蝎的态度，让戴书文更加恼火，态度冷淡了许多，“行，那你等着看吧！”
戴书文离开的背影都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怒，等到时候村民们都来听他教书，卫婉将会为今天莽撞的言论后悔！
果然哪，城里的女的虽然长得都白净，还念过书，但是身上一股子傲气，在这看不起谁呢！
如果不是看卫婉在知青里有几分姿色，他哪里会对她态度这样好！既然卫婉不识好歹，他也不用在这里讨好她！
戴书文的心里充满怨怼，卫婉同样觉得莫名其妙。
都已经跟你说了不合适，你还在那里刨根问底，那说的原因够委婉的了，还要问还要问！
这不是自取其辱么？难道非得她指着戴书文的鼻子骂，“你这个蠢货，连个诗歌都背不明白，小学生来了教的都比你好！”
这样未免也太伤人了点，希望村民的反应能让戴书文认清现实吧。
卫婉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往新的村民家走。
这次的居住地方，她仔细挑选了一番，最终决定住在一个姓何的寡妇家。
她们刚来那天何姨的孩子生了病，去城里医院治了两天，昨日才回来，没能赶上知青们挑选住所。
这次村长鼓励何姨积极一点，向卫婉推荐了何姨，何姨是个实诚人，和卫婉说的第一句话是，“妮儿，俺家条件不好，你住别家去。”
何姨的小孩儿，一个被照顾的很干净，扎着小辫子的小女孩儿，抱着何姨的腿仰头看着卫婉这个城里来的姐姐。
卫婉看到那澄澈的眼神，心不由软化，她知道选择住在何姨家，这个小女孩很可能会吃的好一点。
于是定下心神，好好的跟何姨商讨了居住的详细要求，如果何姨不能满足她的一些工作需要，她依旧会另行考虑。
在怜悯别人之前，首先要照顾好自己，就如同先前的小花，在卫婉意识到胡家不能交流改变，就已经决定放弃住在他们家里。
哪怕她知道小花很可怜，但是她现在只能提点只能在自己的能力内帮助，只能告诉小花你跟着我念书，我不收你工分，我把你教到能拿初中毕业证。
再多的，卫婉不会帮也帮不了，她也不会因为小花可怜，就留在胡家让自己不好受。
好在何姨很好说话，何姨的宝宝小琼也很可爱，不闹腾，交流的很顺畅。
刚刚她提前让何姨先带着宝宝回去，自己处理完公务就前往何家。
何家离村子中心不是很近，卫婉走进院子发现屋里点了根蜡烛，何姨和小琼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门口。
一听到推门的声音，母女齐齐站起身来，何姨领着卫婉去她收拾的屋子，小琼就乖乖在后面跟着。
偶尔把自己藏在妈妈的腿后面。
何姨将卫婉带去院子里的间小屋子，屋子里只有一个小床和一个大书桌。
“卫知青，你看这里可以吗？”何姨看着书桌，眼神飘远，“这是我家那口子在时爱用的书桌，他先前总帮村里人写信，现在大家对我们母女都照顾的很。”
“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你要是不满意就直接跟我说啊，什么都能说，我不能给村长找麻烦，他是好心帮我们的。”
看着大书桌，卫婉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村里人可能会有些避讳某些东西，但卫婉接受过党的新思想，当然不会这么想。
“当然不嫌弃，何姨，这桌子是屋子里我最喜欢的，您的爱人眼光真好，能够传承他的书桌和为村民服务的精神，是我的荣幸。”
听到卫婉这段话，何姨放下心来，简单收拾一下就带着小琼回了屋子，让卫婉好好休息。
知青住所的问题算是尘埃落定。
第二日，即将开始第一次的试讲，她们要去城里先把书拿了。
前一日村长已经和城里定好了书本，每个知青那里放各科的一本，再有两套流动。
为了这个试讲，村里也很重视，早上程山上田的时候被老戚喊去，说的就是去城里搬书的事情，村里出两个人，知青那里出两个人。
这四个人早上的工分按平常记，但是只要去搬书，是个好差事。
知青这边，卫婉喊了阮柯一起。
老戚只作为拖拉机司机喊一个人，剩下那个村里搬书的人，是戴书文。
于是变成了拖拉机上面，阮柯和卫婉坐一排，戴书文和程山坐一排。
戴书文是昨日和卫婉有过口舌，不开口讲话，周身氛围很差，他旁边的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气压比他还低。
程山看着拖拉机的踏板，他想跟小知青坐一排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