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闲来无事就喜看书,在杭州的时候除了练舞就是看书。
煮茶的手法也是在书上学的,然后自己练习了几次,成果还不错,一会你尝尝。”
时淼心情不错,语调欢快的说着煮茶之法的由来。
拓跋宏看着时淼一点都不在意的说起以往,再看看自己,反倒是自己抓着不放了。
拓跋宏看着时淼,有些恍惚:“时淼,你怪你的父母亲人吗?”
“不怪啊!,我过得不能说很好,但是也不能说不好,一切都得往前看。”
拓跋宏来到时淼煮茶的桌子旁,坐了下来,笑道:“你才多大年纪?老气横秋的,还跟我讲起大道理来了?”
“拓跋宏,你会这样问我,是你怪你的父母吗?”
拓跋宏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了,然后盯着桌子上的茶水说道:
“我母妃是浣衣房的婢女,她是为了想逃离那种低贱的生活,才主动爬上了父皇的床。
母妃成功了,不仅爬上了父皇的床,还生下了我,但是在我幼时,母妃因为身份低贱的缘故,一直都不受父皇喜欢,在后宫经常被嫔妃们挤兑,受委屈。
就连我也时常被弟兄们欺辱,被孤立排挤,常连饭都吃不饱。
母妃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争气,经常打骂我,以至于后来母妃更是将她不受宠的缘故,也归咎在我身上。
天天变着法的打我,我身上几乎每天都带着伤。
可是就算把我打死,父皇也不会喜欢母妃的,时间久了,母妃郁结在心,就病倒了。
母妃死的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我跪在皇后的宫门前求了一夜,也没有给母妃求来太医。
等我第二天回去的时候,母妃已经死了,连尸体都被皇后的人处理掉了,我连母妃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说到这里拓跋宏眼中含泪,拳头紧握,时淼有些心疼的依偎进了拓跋宏的怀里,掰开了拓跋宏紧握的拳头,十指相扣,牢牢的牵住了拓跋宏的手。
拓跋宏回抱住了时淼,将头靠在了时淼的肩膀上:
“后来我表面伏低做小,一副认命的样子,暗中积蓄力量,笼络群臣,终于在父皇病危的时候,我杀兄弑父,血洗了后宫,才成功的登上了皇位。”
“你母妃也真是的,只会为难自己,就不会对付一下旁人,哪怕死也应该拉两个垫背的才是,真是太没出息了。”
拓跋宏说完之后就沉默了,他不知道时淼会怎样看待自己,会不会和别人一样?
虽然畏惧自己,但是眼中的嫌恶和谄媚却始终遮掩不住。
谁知时淼一阵吐槽,一点也不遮掩自己的想法。
拓跋宏有些无奈的松开时淼:“我说淼淼,你的关注点是应该在这上面的吗?”
时淼翻了一个白眼:“要不然在哪?你母妃以婢女的身份爬上了龙床,还生下了皇子,那是她的本事。
宫里不知有多少婢女想要这样做,只是不敢罢了。
至于你,成王败寇,皇位之争本来就是一条血路,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觉得你有什么错啊?”
时淼一脸无辜的看着拓跋宏,单纯且残忍,甚合拓跋宏的心意。
拓跋宏心中没来由的畅快,高兴的说道:“淼淼,你还真是合我心意啊!哈哈哈”
时淼可不是为了要合谁的心意,才这样说的,而是她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时淼煮好茶后,将一盏银针茶放在了拓跋宏面前:
“陛下,你尝尝,看看这与普通泡法所出的茶,味道上有什么不一样?”
拓跋宏看着眼前的茶汤,汤色橙黄明净,香气清纯,叶底嫩黄匀亮,引人瞩目。
端起一品,入口清香沁人,齿颊留芳。
“淼淼,你这一手煮茶的手艺,怕是世上没有几人能相提并论。”拓跋宏由衷的夸奖道。
时淼严肃的点了点头:“确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呀,还真不客气。淼淼,往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唤我名字吧!我喜欢听。”
拓跋宏看着时淼,态度认真的说着。
时淼也不矫情,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行呀,没问题。”
“好,淼淼,我先回去处理一些政务,要不然怕是要堆积起来了,我晚上再来看你。”
拓跋宏站了起来,抱了抱已经站起身来的时淼,有些不舍得解释道。
时淼拉着拓跋宏不撒手,拓跋宏以为时淼也是不舍得自己,刚打算再安慰一下时淼的时候,时淼突然去摘拓跋宏手上的扳指。
时淼一边摘一边说:“拓跋宏,这个扳指一看就价值不菲,你送我吧?
你今早册封时送来的东西,我都打算拿去换成银子存起来,到时用起来也方便。”
“疼,拓跋宏你干什么?”
拓跋宏都快被气笑了,哪有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把自己赏的东西拿去换成银子用的。
更别说还连自己的扳指都盯上了。
“你可是头一个当着我的面,说要把我赏的东西换钱的,挨这一下不亏。”
时淼揉了揉额头,自知理亏的撒娇道:“那我不换就是了,你都不会好好跟我说嘛。”
时淼一撒娇,拓跋宏只得投降: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打疼了?我给你揉揉。你想要银子,一会我让福盛给你送过来,扳指也给你,但是扳指绝对不能拿去换钱或者去送人,知道吗?”
“好,我答应你。”一听拓跋宏答应把扳指给自己,时淼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送走了拓跋宏后,时淼美滋滋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笑出了声。
时淼是真喜欢这个扳指,觉得这个翡翠扳指的颜色格外好看,像蓝天一样。
德宝注意到时淼手上的扳指,有些吃惊的盯着扳指看。
注意到了德宝的动作,时淼看了一眼扳指后,抬头询问德宝道:“德宝,这枚扳指怎么了吗?你怎么这副表情?”
“主子,这枚扳指是陛下送您的?”德宝小心的试探道。
时淼把扳指摘了下来,对着光看,笑的开心的说道:“确切点说是我向陛下要的,这个扳指的颜色我实在喜欢的紧,就向陛下要了过来。”
时淼将扳指戴在了自己手上,问道:“怎么了?这个扳指虽然价格不便宜,但对陛下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这枚扳指是陛下幼时先皇赏赐的,陛下一直从不离身,戴到了现在,陛下能将它送给主子,可见主子对陛下来说是不一般的。”
听完德宝的话,时淼摘下了拇指上得扳指,看着它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