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关键的时刻,江北适时出现。
不能再等了,如果等大部分“神霄府褚慧”都站到了简王赵似身后,他再出现的话,那么后续如何处理那些人,会是一个大问题。
趁他们还没动,江北从暗道中来到殿外,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让殿门口的禁军和赵似的重甲护卫毛骨悚然,哪有人敢阻拦?
“无量天尊!弟子等参见神霄尊者!”
以蔡京、高俅、童贯为首的“神霄府褚慧”喜上眉梢,仿佛是有了主心骨一般,连身上的气势都不一样了,整齐地向江北行礼。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大宋的文官、武将的身份,只是神霄派的一名虔诚的弟子而已。
因为这个身份,管用!
赵似心下骇然,但是脸上还是强装镇定,小心翼翼的给江北躬身一礼。
“真…真人不是在东瀛吗?何时回来的?”
“你猜!”
“哈…哈哈……真人说笑了。”
本来赵似就挺心虚,这时候被江北一逗,更是汗如雨下,只能讪讪地退到一旁,然后又悄悄给自己的侍卫长使了个眼色。
江北微微一笑,也不理他,又往大殿中间走了几步,看向了坐在帘后的朱氏。
“咦?太后这是在垂帘听政么?”
朱氏心中也是惶恐不安,不过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这时候也豁出去了。
“老身岂敢?真人说笑了。只不过,陛下中毒昏迷不醒,朝中动荡不安,群臣们想要请简王暂摄朝政,此为国朝大事,老身也是受邀前来做个见证而已。”
“既然知道是国朝大事,又是谁邀请太后前来见证?太后非是皇太后,到底是哪些大臣竟然无视纲常,行此僭越之事?”
江北锐利的眼神扫视着群臣。
没有一个人敢于和他对视!
皇太后和太后,一字之差却有云泥之别。
蔡卞自忖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时候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他一咬牙,又站了出来。
“国不可一日无……”
“闭嘴!”
江北的一声厉喝,让所有人都浑身一颤。
就连刚刚走到赵似身边,准备说些什么的侍卫长也呆呆看向江北,不敢吱声。
“你又是何人?”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江北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蹑手蹑脚的侍卫长,眉头一皱。
“末将……末将是简王府侍卫长,李…”
侍卫长结结巴巴地回答。
“区区王府侍卫长,竟然敢擅闯紫辰殿!简王殿下是想问他,贫道是怎么进来的吧?你!就是你,给你的主子说说吧。”
被江北用手指着的侍卫长,战战兢兢的,小声说道:“我们眼前一花,真人就进来了。”
“大声点。”
侍卫长把心一横,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我们眼前一花,真人就进了紫宸殿。从宫门到紫宸殿,沿途的所有禁军和王府侍卫都没有通报,真人是……是凭空出现的!”
“咝!”
大殿内的所有人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暗道的出口是在拐角的一处圆柱后,仅容一人通过,江北出来的时候,仿佛就是在拐角处突然出现的,让人如何不惊?
侍卫长还专门过去看了看,台阶下的侍卫背对着他,还死死地盯着宫门处,完全不知道有人过来了。
“缩地成寸,不值一提。”
江北随意挥了挥手,也不去看大殿内众人敬畏的眼神,继续说道。
“贫道夜观星象,发现帝星蒙尘,有陨落之兆,且妖气冲天,有杀破狼之格局,所以就回来了。”
赵似忍不住开口问道:“从东瀛么?”
“那倒不是,是从明州过来的,隔着大海怎么施展缩地成寸?只能御剑飞行,那太损耗法力了,犯不着。”
江北的高级凡尔赛,让众人一阵无语。
“真人乃是方外之人,何苦要来插手世俗之事,等到我主登基,同样会尊真人为国师,还请真人明鉴!”
是蔡卞这个不要脸的,他还想挣扎一下。
“等到你主登基?你是在说赵似吗?赵佶又没死,什么时候轮得到他?”
“可是,陛下已经水米不进好几日,眼看已是弥留之际,真人三思!”
蔡卞色厉内荏的威胁,就连蔡京、高俅、童贯等人都看不下去了,几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
“神霄尊者回来了,陛下定能化险为夷!”
“对呀,蔡卞,你是不是傻?”
“哈哈哈,你就等着吧。”
江北看到他们几人在那里哄笑,也很配合的做出了一幅仿佛刚刚才想起来的样子。
“对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手从衣襟中伸进去,用力搓了起来。
“嗯?”
众人都是不解,一脸懵。
江北在身上搓了半天,感觉好像不太够的样子,又伸进裤裆里搓了几下,然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手拿出来的时候,大拇指和食指中间还拈着一个黑得发亮的丸子,有樱桃大小。
“这是?真人身上的泥垢?!”
有那胃浅的,已经开始作势欲呕。
江北却满不在乎,胡乱用手一指。
“去!把这个喂给陛下吃,温水吞服。”
“呕!”
却是朱氏已经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被江北指到的童贯心里也有些膈应,不过他毕竟是惯于服侍人的内宦出身,端屎端尿的事也没少做过,因此还能面不改色。
他走到江北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方绣帕,珍而重之地把江北手上那团“泥垢”包着,然后向赵佶的寝宫快步走去。
所有人都盯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朱氏、赵似、还有他们的党羽,都是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
赵似忍不住看向了朱氏,仿佛是在用眼神询问:“之前用的那个毒药,靠谱吗?”
朱氏很想给自己的儿子一个肯定的回复,但她的心里现在也没有一丝底气了,毕竟这个元妙真人太过神奇。
江北也不再说话,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拿出一根鸡腿,慢慢品了起来。
只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听得大殿外一阵阵惊呼,好像是在喊“陛下”,还夹杂着一个带着哭腔的呼喊,由远及近。
“道兄!”
赵似双腿一软,重重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