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预期的20万贯收入变成了35万贯。
江北立马就拿出1000贯,重奖王昔凤。
在北宋时期,一贯相当于777块人民币,1000贯就是七十七万七千块。
35万贯的总金额,操盘人奖励一千贯,这个奖励标准,完全就是后世千分之三的项目佣金比例的翻版。
拿着10张每张100贯面值的钱引,轻轻捧在手心,王昔凤仍有些不敢相信。
不到两个时辰而已,自己做的事也跟平时在樊楼迎来送往时好像并没太大的区别,怎么就能赚到了这么多钱呢?
难不成元妙先生对自己……
王昔凤觉得,此时此刻,元妙先生哪怕让自己摆出再羞耻的姿势,做出再羞人的事情,自己恐怕都不会有一丝犹豫、有一丝拒绝。
士为知己者湿啊!
可惜,江北只是赞许的对她轻轻点点头,完全没有任何其它暗示,让王昔凤好生失望。
她还不知道,江北是看在塞德尼玛曲黑的面子上才会对她另眼相看的。
顶替李逵成了天杀星的塞德尼玛曲黑,是江北当成心腹中的心腹培养的,作为一个漂洋过海而来的异族之人,不在大宋安个家,怎么能够放心使用?
有了家,有了牵挂的人,才会对这片土地产生感情。
后世有不少将妻儿老小送去了国外,只剩自己一个人留在国内身居高位的,多半都会是大贪巨腐,原因就在于此。
是“有家才有国”,还是“有国才有家”?
本身就没有标准答案。
又或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江北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力让跟随自己的每个人都能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只有拥有,才会害怕失去。
第二天,在外面忙碌奔波了好几天的塞德尼玛曲黑回来了,一进来,看见王昔凤也在,这巨人一样的黑汉子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怎么来了?”
王昔凤眉毛一拧、眼睛一瞪:“只许你给元妙先生护法,不许我给元妙先生卖命么?”
塞德尼玛曲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到江北也在,也不好多问,只得讷讷地站到江北身边,眼睛不时瞟向王昔凤。
江北看这个黑巨汉难得露出这种小儿女的神态,不由感觉有些好笑,他朝王昔凤挤了挤眼睛。
“昨天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昔凤在江北面前还是很乖巧的,她款款走到塞德尼玛曲黑身边,先是拿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江北深深一福。
“元妙先生怎么说,奴家就怎么做,一切但凭元妙先生做主。”
说完,她在塞德尼玛曲黑的腿上狠狠掐了一把,还拧着那块肉旋转了小半圈。
“便宜你这个黑炭团了!”
然后,也不理会疼得呲牙咧嘴的塞德尼玛曲黑,转身快步离去了。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江北让人请王昔凤,说是有事相商。王昔凤会错了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过来了。
结果道童把她带进了会客厅。
王昔凤心里还在纳闷,这会客厅里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些桌椅,莫非……元妙先生竟喜欢种调调?
高人行事,果然与众不同!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不走寻常路?
王昔凤有些懊恼,自己光顾着打扮,应该带一盒杏仁油过来的。
正在胡思乱想,听见江北温和的对她说:“王经理,来,坐。”
看到江北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含笑看着自己,王昔凤微微一愣。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这元妙先生乃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妙人,竟然想在椅子上……
想到那样羞人的场景,哪怕是身为老鸨的王昔凤也不禁有些面红耳赤。她犹豫了片刻,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款款走到江北面前,一拉裙摆,缓缓坐了上来。
哇特发克!
这是要做咩呀?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很容易出事的好不好?
江北的上半身往后仰了一下,躲开王昔凤凑过来的一张俏脸,讶然问道:“王经理,你这是干什么?”
王昔凤也有点懵,难道自己的姿势不对?她呆呆看着江北,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看出了她的尴尬,江北开口了。
“我这次叫你过来,是想要玉成你和塞德尼玛曲黑的好事。”
“他是一百零八天将下凡,长生大帝君的麾下猛将,虽然投胎投错了地方,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前途无量。”
“你和他曾有一夕之欢,也是他在这大宋的第一个女人,唯一的一个女人。”
“他虽然长相凶猛,但是朴实敦厚,谦和有礼,实是一位良配。”
江北慢慢说着,王昔凤静静听着。
良久之后,王昔凤“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是奴家想岔了,还请元妙先生恕罪。”
“奴家这一介年老色衰的残花败柳,能有下凡天将为良配,已是天大的福分,哪里还敢嫌他长相凶猛?”
其实王昔凤的年纪在后世并不算大,也才二十八九岁,只不过在这大宋朝,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都可以当奶奶、当外婆了。
像她这样的老鸨,就算身家丰厚,也没有良家子弟愿意娶进家门,一是因为年纪大了,二是因为“一双玉臂千人枕,半颗朱唇万人尝”的过往。
她们的归宿,多半是穷困潦倒的老光棍和好吃懒做的浪荡子。
如果是前者,那还算是幸运的;如果是后者,待年轻时出卖色相挣来的钱财花光之后,迎来一纸休书的,不在少数。
这样的悲惨遭遇,王昔凤看过太多、听过太多,所以她才会说,自己并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
那次跟塞德尼玛曲黑的春风一度,王昔凤也是迫不得已。
听说要去伺候那个黑巨人,樊楼里的姑娘吓晕了好几个。这青楼本就没有拒客的道理,何况还是官家带过来的人。
樊楼的管事开出了20贯的“天价”,王昔凤经不住诱惑,想着自己经验丰富,咬着牙毛遂自荐,管事正在为没人愿意报名而发愁,连忙答应下来。
没想到,那个外表恐怖的黑巨汉竟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加上王昔凤本身的天赋异禀,两人水乳交融,并未有一丝痛苦。
想到这里,王昔凤在心里面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虽然元妙先生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也愿意以身为报,但两人身份地位悬殊,何苦要深陷其中?
就让今天的这份美好记忆,藏在自己心底的最深处吧。
她轻轻地扭动腰肢,再次感受了一番元妙先生坚硬如铁的意志,才缓缓站起身来。
“但凭元妙先生做主,奴家先回去了。”
江北没有起身,也没有出声。
良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