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冉回到学校,已是大四人。
她没时间感慨光阴似箭,加时加点准备考研的笔试。
大四课少,定完论文选题和毕业作品展的方向,苏冉冉几乎泡在图书馆,萧飞也一样。
2020年底,统一的研究生笔试开考。
考完,苏冉冉得空好好欣赏这一年的冬景,一眨眼又到跨年,身旁人依然是萧飞。
她这年的生日没有许愿,以后也都不需要许生日愿望了。
因为,
她有她的阿拉丁神灯。
*
苏冉冉和萧飞的成绩都超过了天都美院的笔试及格线,接下来,是面试。
人在顺利时,什么都顺利。
抑或是,她所坚信的否极泰来,努力终将会有回报。
她成功考进天都美院,考到心仪的教授麾下。
萧飞也考上了,只不过两人考的不是同一位教授,因为绘画风格不同,侧重点不同。
2021年6月,美术系全系毕业作品展。
苏冉冉画的毕业作品便是她的家乡——金灿灿的稻田,老人和小孩收割麦田。
“学姐,你画得好好啊,我刚一进门,第一眼就被这幅画吸引了眼球,视觉冲击力超强,好像会发光一样。”同系学妹叹为观止。
苏冉冉拈花微笑,大方面对夸赞:“谢谢。”
“我能和你的作品拍张照吗?”
“可以,我帮你拍。”
*
七月一场雨浇息刚窜出头的燥热,他们毕业了。
幸好,全校拍完毕业照,雨才倾泻。
彭宋时一当完兵回来,继续完善学业,他这会儿正好读完大二,跑过来跟17级油画班全体拍毕业照。
全班仅有庞婷未能赶回来参加毕业典礼。
雨下的大了。
他们躲到室内小剧场参加毕业典礼,毕业典礼开始那瞬,音乐学院的同学献唱:“再见了,相互嫌弃的老同学,再见了,来不及说出的谢谢……”
一时间,全体毕业生起一身鸡皮疙瘩。
参加完典礼,领取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书,苏冉冉正式毕业了。
晚上的毕业聚餐,推杯换盏间,听说了庞婷的事情。
今年年初,庞婷独身去南方找网恋对象奔现,男人三十岁。
六月底又去了一次。
发现对方有老婆孩子,只跟她玩玩而已,但也是当晚,男人哄骗庞婷说会离婚,庞婷信了。
结果,被男人的老婆抓了个正着,当场将这事儿曝光出去,庞婷被网暴了,之后再也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就连秦苗也不知庞婷身在何处。
聚餐现场的大家无一不感叹一句:“网恋需谨慎。”
这时,双颊酡红的秦苗端着酒杯来到苏冉冉面前,敬她酒。
她无缘无故的那些针对,苏冉冉一定很懵吧,秦苗醉醺醺说:“你不用接受,我道我的歉。之前不该针对你,对不起。”
苏冉冉没应声,抿了一口酒。
秦苗生的高,勾着上身哭的时候,略显心酸。
秦苗为了庞婷好,不让她去找那个网恋男,不安全,第一次见面怎么说也得是男人来找她。
可庞婷却觉得秦苗嫉妒她,背地里骂秦苗,被秦苗知道了。
前段时间,秦苗遇到两人在高中共同的朋友,跟她说,庞婷不止一次地辱骂过她。
然而三年前,看到苏冉冉三人找庞婷讨债,她循循恍悟。
每回跟庞婷出去吃饭都是她花钱,庞婷问她借钱,也从未还过……
出发找网恋对象的前一周,庞婷问她借钱,她没给。
庞婷不要脸地偷拿走她的信用卡去刷,庞婷知道她的密码,声称拿错了,说回来还她,到现在没还,人彻底杳无音信。
忽然之间,秦苗理解了苏冉冉。
*
聚餐结束,苏冉冉和萧飞两人撑伞漫步回家,苏冉冉看着掉在地上的雨珠:“雨坠落地面,像蝴蝶,像烟花,难怪你喜欢雨天。”
从前误会他喜欢雨天,喜欢雨田。
后来她终是知道,他喜欢雨天,是因为她。
在雨天初遇,雨天背她下山,雨天毕业……
他不喜欢雨天,喜欢有她的下雨天,每一个雨天,在他看来,都是晴天。
回到家,萧飞兀地开始整活,苏冉冉被蒙着眼带到影音室,再睁眼,影音室里拉了条横幅——欢迎来到阿素个人毕业典礼。
她被安排坐在中间的毛绒软垫。
萧飞坐在她正前方,身着白衬衫黑裤子,抱着吉他。黯淡四周,一束光从天花板扫射下来,将少年笼罩其中,光照亮他的五官轮廓,耀眼夺目。
少年身后的投影播放着他拍的日常点滴,苏冉冉在哪儿,镜头就追寻到哪儿。
VCR放完,他弹唱。
属于她一个人的《稻香》《小幸运》以及《初恋》。
《初恋》唱到结尾,他说了那句苏冉冉只在耳机里才听过的粤语:“我好中意你。”
“毕业快乐,阿素。”
吐字清晰又性感,苏冉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坚定走向萧飞,抱住他的脸吻了上去,一触即分,唇若即若离地贴着他的唇,气息铺洒在他鼻尖,软绵绵道:“毕业快乐,阿飞。”
吉他落地,萧飞顺势把人轻轻扯到腿上,低头,加深这个吻。
苏冉冉轻唔一声,紧接着下巴被扣住……
情到深处,萧飞脑袋里唤作理智的弦崩了又续好,平息不匀的呼吸,吮了下她的耳尖:“不是昨天刚走?”
苏冉冉双目半睁不睁,想到刚过去的经期,低低“嗯”了声,但不解。
萧飞将卷起的裙摆拉回:“再等两天,现在对你不好。”
苏冉冉耳根一热,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不得不说他很细心,她小声提醒:“可是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