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以男生视角阐述这本14万字的故事,开头是少年躲雨,平日里喜欢画晴天风景的他,那天,莫名想画雨景。
而他笔下描述的雨景和时间点,皆是她经历过,但不曾看到的。
仔细追溯这天,是刚到艺美画室的第二天。
她配完眼镜,天下起雨,途遇一只躲雨的小猫,蹲在那儿,初到陌生城市,她给小猫撑伞,明知小猫不懂,却仍与它聊了很久的天,直至雨停。
可她不知,那天,身后的甜品店,有一位少年驻足。
将她画在了素描本上。
苏冉冉翻着书,再往后看,均是她的亲身经历,只不过是站在萧飞的视角,所以,这本书当真是他所写?!
她指尖颤了颤。
重新看了遍封面,画的正是——少女蹲在树下给小猫撑伞,后面的店内,少年将这一幕描绘于笔尖。
“抱歉,我偷看了你的,飞星冉冉大大。”见人愣住,萧飞主动道歉。
苏冉冉又是一顿,内里没一点怪罪,回眸,抑制不住红了眼眶,却是问:“你不是一看书就犯困吗?”
“分人,也分书。”萧飞平日桀骜飞扬的神情,此刻温柔至极,替她举着书本,匀速翻页。
苏冉冉看书很快,眼下,慢吞吞地一字一字品鉴。
书里是他暗恋她的种种,一页又一页……
初遇那天的影院,他故意不道德地喊杨费的绰号是为了引走人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去雁山写生主动分宿舍,给她分条件最好的。
雁山烧烤,特意留一盘烧烤给她,并且得知她不吃香菜。
故意擦掉黑板的作业,只为加她微信……
等等,等等。
书后面还包括一些对于她所写的那些字句的回应。
——她说她的暗恋故事烂尾了,我捡起来,重新书写属于我们的、真正的结局。而我说,我们的故事一直在向前伸延,没有尽头。就像我喜欢她,昨天,今天,每天,都喜欢。暗恋有回声,回声一直在。
……
——她说要有多幸运才能遇一场双向奔赴的热恋,我说我最幸运。
……
——收到很多情书,无数次在落款处寻找她的名字,可惜没有一封是来自于她。我果然幸运,我渴望的,终于有一日到来,2018年8月30日,收到她写给我的13万字的情书,只是我看得太迟,但幸好,情书没有过期。
……
——没人知道阿素是谁,她是我一个人的阿素,是我的缪斯和信仰,谢谢你让我更加热爱我的热爱。
……
再往后,依然以时间为标志,记录他们在一起之后所经历的一切,以及她未能注意到的细节。
正文截止在今年跨年。
后边有一个小番外。
她看着番外,同时,萧飞在她耳边清晰地读:“起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也许是第一眼,那个侧影。
“也许是每个不言而喻、并肩进步的清晨。
“也许是我在台上唱歌,台下有几百个观众,我一眼便能看到你。
“也许是你傻笑着哄我的时候。
“也许是过去的每分每秒都有一个名叫“心动”的动词,在告诉我,这是喜欢。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心动源于初见,一眼万年,过目难忘,从一开始便覆水难收。
“阿素,我很爱你。”
声落下,苏冉冉的眼眶红了又红,心绪难平,默默消化着以上的字字句句。
原来,他暗恋她,比她更早。
她心里一闷,面色略显苦兮悲怆,回望过去的自己,忍不住颤着音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曾无数次想过,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她那么普通,那么内向沉闷,有什么值得被喜欢的点……
后来一点点发现,在她患得患失的那段时间,有一个少年偷偷喜欢了她好久。
他不是对谁都好,是怕她不肯接受,怕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感情吓到,怕她有压力,怕打扰到她……才以帮助大家为由,坦然帮她。
以她的性格,看到这些,第一个冒出的想法是——我何德何能。
与此同时,萧飞合上书本,盯着封面。
因为那天多朝室外看了一眼,仅仅是那一眼,带着前所未有的吸引力,原本对雨天无感、不爱画人像的他,接连破例。
他也不知怎么了。
是这幅画告诉了他答案。
这叫做一见钟情。
他对一个女孩动了心。
“因为我们阿素,值得被喜欢。”他说。
“值得”两个字,像是又一次在表述,他们之间的爱是平等的。
也令她蓄势待发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顺着面庞,极快速地滴在衣领,咽湿布料。
见状,萧飞拿过一包纸巾给她擦眼泪,可眼泪越擦越多,淌个不停。
苏冉冉在想,仅仅是因为一个侧影,不知长相,不知癖好,不知姓名……仅仅因此,就心动了吗?
如果那天她回了头,会不会也会对他一见钟情?
情绪一下子拉到满格,她抽抽搭搭地说:“为什么不早说……说你喜欢……我,呜——”
“之前不是就知道我喜欢你了么。”萧飞温声道。
“没想到那么早……”她抽泣哽咽着,眼泪如断线珠,一改以往安静的流泪,嚎啕着发泄情绪。
像是在跟萧飞比赛,是他擦得快,还是她眼泪掉得快。
萧飞的一声声乖哄被隔绝在她的世界外,擦着擦着,乐出了声。
“你笑什么。”苏冉冉哭得我见犹怜,咧开嘴,“你笑我……”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萧飞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声声安抚,“不哭了不哭了。”
他笑,是因为苏冉冉在他面前的放松,失态,以及情绪的释放。
同时欣慰在一起这一年以来,她渐渐有了感兴趣的事,有了喜欢的东西,知道想要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的阿素成为了快乐的、自由的、无畏的、美好的大人,她还是她,只是连同最初的自己也一并找回了。
当然,一开始就心动的他断然也想得到。
他会自卑,会胡思乱想,会试图窥探她的心思,猜测她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他……
可,平时在他面前的她,过于疏离平静。
他那天看完《暗恋回声》,看完那本她写给他的情书,心里的触动与苏冉冉此刻一般无二。
他懊恼,当时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
倘或是,比起得到,更害怕失去。
苏冉冉哭了许久,终于止声,眨了眨干涩又红肿的眼,呆滞片时。
她霍然抬眼,一改乖软,直勾勾盯着萧飞,强势,冷肃,进攻的姿态,眼中仿佛仅透露着三个字。
萧飞背靠着床头,手中正拆着湿纸巾,瞧着她这架势,只觉可爱,不受干扰地给她擦拭泪痕,擦完,准备下床:“我去倒点水。”
苏冉冉突地擒住他手腕:“我不渴。”
哭半天,声音真有些哑,她清清嗓子道:“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她把萧飞禁锢在面前,撑着身子,俯视他,字斟句酌地将话说完:“占有你。”
萧飞霎时缄默,将擦完手的湿纸巾投进垃圾桶,眼尾一松,顺从道:“来吧。”
本意是逗一逗她,谁知,话音刚一落,喉结被柔软的唇瓣含住,他感官僵滞,四肢百骸随之一颤。
勇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苏冉冉猛然退开。
再低眸,眼前是锁骨,视线往上,是她非礼过的喉结……
轰——
她觉得整颗脑袋被点着了,此刻的脸一定红如山楂,闪开视线,为自己的行为找补:“你之前说过,我想亲哪儿都可以,我就……”
萧飞喉咙缓滑,掌心摁了下她的后腰:“是,所以——”
“礼尚往来。”
四个字落下,灼热的细吻同时落在她脖颈间。
萧飞将两人位置调换,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亲密地舔舐,亲得认真又轻柔,从头到尾,悉心照顾到每一寸……
缠绵一会儿,那艺术品顿在她心口,末了,他问道:“真的想好了吗?”
房间那么大,苏冉冉却如身处极其密闭的空间,呼吸混乱地含糊反问:“想好什么?”
“占有我。”
“……关,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