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冉同学的一会儿，是半个小时？”
苏冉冉：“……”
莫名有一种偷听被抓包之感。
苏冉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就点了下头，萧飞却是笑了，把手里提着的早餐晃荡至她面前：“趁热。”
早餐袋是透明的，两个塑料盒，一盒装着包子，大约五个，另一盒是皮蛋瘦肉粥。
“快接着，手酸。”他拖腔拉调，好像下一秒，手中的早餐就要跌落似的。
苏冉冉立即从小靠椅上站起来，茫然接过早餐，双手捧着早餐袋底部，温度传遍她全身，又对上少年滚烫的目光。
她稍有拘束，敛下目光说：“谢谢。”
“不谢，走了。”口吻像是在与认识多年的朋友说话似的，随性，洒脱。
临走时，萧飞瞧了眼道谢的人，女生长得乖，行为举止礼貌又疏离，叫人难以靠近，但偏偏，他想靠近。
现下，画室人挺齐。
有人看到两人的互动倒是没起哄，犹如在看一件极其平常之事，还会抽空搭上一腔：“飞哥今儿个又在做好人好事了。”
“何止！我今早去放水，还看见我们飞哥在帮清洁阿姨拖楼道的地，回头一看手机，才五点半！”
萧飞回到位置坐下。
他将眼前的画板翻了个面，抽出一张素描纸放上去，随手拿起一卷透明胶带，“刺啦”一声，边扯胶带边说：“原来，今早说我是‘阿飘’的人是你啊，强子。”
强子自知闹了糗事，抓抓后脖颈傻笑。
杨费闻言笑得大声：“哈哈哈哈哈强子你愚钝呐，飞哥哪能飘得起来哈哈哈。”
萧飞：“……”
苏冉冉咬了口包子，顿了稍许，难怪她今天早起没看到清洁工阿姨。
她歪了下身子，视线突破层层画板的阻碍，终而偷瞄到萧飞的侧颜。
少年近似乐天派，永远不会生气般，就连揍杨费，也是一副笑笑的模样。
*
一转眼，来到31号当天。
考试座位随机分配，四个画室都利用起来，每间五十人，一排十个人，拢共分五排。
上午考色彩，下午考素描和速写。
苏冉冉拿着号码牌，找到座位，在二号画室第四排靠墙的位置。
她刚从方方正正的画袋里抽出画板，不敢想的事情发生了。
——萧飞与她邻座。
“苏冉冉同学，你好。”
他看起来很喜欢这样称呼她，也只有他，每次都喊她的名字，而不是叫她嘿，喂，内谁……
“你好……”萧飞。
“飞哥飞哥！我在你后面，你别靠同学那么近，稍微侧一侧，给我抄抄。”杨费五大三粗地阻断了苏冉冉后续的话。
萧飞怏怏不乐：“美术也能抄？”
“给我临摹临摹。”杨费嘿嘿笑着。
“……”萧飞侧目，粗略地看了后面的杨费一眼，目光顺势落在苏冉冉的左胳膊肘。
苏冉冉沿着萧飞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胳膊肘。
她皮肤白，伤疤不是一般的明显。
苏冉冉低首，摸了下伤疤，温声开口：“快好了。”
但此时此刻，她想许个愿——想让这个疤再晚一点消失。
萧飞刚要启声，身后的杨费咋咋呼呼道：“飞哥你快看，我这紫半袖好看不？”
杨费站起来，转了一圈。
萧飞欣赏不来，敷衍道：“很紫。”
晃眼。
“对头！”杨费打了个响指，又转一圈，紫半袖底下的半裤也是紫色，“这叫‘紫’定能成！”
“……”
萧飞听懂了，是方言“指定能成”的谐音。
萧飞对苏冉冉说：“别理他，又犯病了。”
苏冉冉眼含浅浅笑意，点了下头。
坐在门口位置的方圆刚一回头，眼前一紫，她“嗬”了声，提高了音：“沸羊羊你今天紫的一批，你在cos‘丁丁’？加大加肥版的？”
杨费一时没反应过来，纳闷问：“丁丁？”
萧飞悠哉抢答：“天线宝宝。”
紫色的天线宝宝叫丁丁。
喜提新绰号的杨费瞬间垮下脸：“丁丁就丁丁，加大加肥版是什么鬼东西？！”
“错了错了，”方圆做了个鬼脸，“下次还敢。”
杨费：“……”
苏冉冉事不关己，严谨地做好考前预备工作，随之迈着小步子离场，很快返回考场。
表情淡定地等待开考。
全场唯有萧飞注意到，此时，苏冉冉的马尾辫上绑了个淡紫色的发圈，然，刚才绑的并非紫色……
萧飞：“？”
紫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