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粟来到大厅,只见一个青衣男子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他看着背影有些眼熟,因为对方背对着他,一时也无法判断这人究竟是谁,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敢问大人是……”
男子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祁粟道:“祁大人,真没想到,咱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祁粟看着眼前的男子,大惊道:“竟然是你……”
男子微微一笑,“怎么?祁大人是没想到吗?”
“我早该想到是你了!”祁粟咬牙道。
男子正是林褚,他已亲手将祁粟父子的罪证交给了皇帝,并特意同皇帝请了旨,来做这个钦差,他要亲手为父亲报仇。
“我只恨当初没有斩草除根,给了你这个机会!”
林褚淡淡的道:“祁大人,事到如今,你后悔也没有用了,终究是你输了,而且,我不是你,不会给你们祁家东山再起的机会!”
祁粟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林褚又道:“祁大人肯定在想,为何我会给你们这么多的时间从容应对,忘记告诉你了,密道的对面,我可是安排了好东西……”
“你……你……”
祁粟被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林褚半日,也说不出话来,半晌,方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初对你们一家下手还有这次对你下手,都是我一人所为,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牵连我的家人!”
林褚冷声道:“呵,方才祁大人还口口声声的说恨当初没能斩草除根,你怕我爹将你的罪证呈给朝廷,对我娘一介女流和我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也没手下留情,若不是当初阴错阳差的将我和王家的孩子搞错了,祁大人可不就斩草除根了吗?我林褚能活到今日,可不是什么圣人!”
“我……我和你拼了……”
祁粟说着,就要冲上来对林褚动手,林褚一脚踹在他的心口,直接将他踹的一口老血喷出来,直接晕死过去。
林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吩咐人将祁府尽数抄没,整理出祁家所有的资产,祁家之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尽数收监,除了祁家直系,其余的等候调查,无辜之人会放了他们,有罪的皆都按照他们所犯罪行来处置。
祁粟醒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在大牢里了,同他关在一起的是祁家直系的男丁,他的儿子祁廉也在其中,左臂和右腿处空空如也,整个人都晕死过去。
祁廉的儿子祁遇痛哭不已,见他醒来,抽泣道:“祖父,我们刚一出去,外头有条大蛇冲了过来,咱们家的男丁都被它伤了不少,父亲为了保护我,伤的最重……”
祁粟一看,可不是么,除了祁廉之外,其余男丁不是缺胳膊少腿至少也是少了手脚,鲜少有如祁遇般完好的,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又晕死了过去。
等祁粟再次清醒过来,是在另外一间牢房之中了,比之前他所在的牢房更加黑暗,潮湿,整座牢房之中也只有他一人。
他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来人,我要见皇上……”
喊了半日,连嗓子都喊哑了,连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也没有人来审问他,更没人给他送吃送喝,他的牢房之中就连根稻草也没有,恭桶也没有。
祁粟明白,林褚这是故意针对他,更加后悔当初没能斩草除根,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如此祁粟被这么晾了三四日,没吃没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底尽是乌青,这几日他根本就没有睡,只要他一睡,便会有人在他的牢房附近敲锣,直至将他吵醒位置,牢房里头臭气熏天,全是他的排泄物,如今已经干涸,可味道仍是大的很。
林褚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让人将他提出来审问,见到他那一刹那,林褚差点没吐出来,好歹他忍住了,让人弄来一个大桶,里面装满清水,将人弄了进去,好歹遮一遮味道。
祁粟这几日连一滴水都未入口,早已渴的不行,桶中的水原本是干净的,可他身上太脏,进去之后,干净的水立刻被弄的又脏又臭,他实在是忍不住,喝了几口脏水,又忍不住呕吐起来,可他胃里空空如也,哪里能呕的出东西来。
林褚静静的等他不再干呕,“祁大人,这是渴了呀,直说便是,来人,给祁大人送些水来!”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不用你假好心!”祁粟恨恨的道。
林褚看他如今的样子,心情大好,不仅让人拿了水过来,还让人准备了喷香的饭菜,故意端到他面前,道:“我以为祁大人这几日没好好吃饭饿了呢,没想到祁大人这般精神,中气十足,看来祁大人是不饿,这些饭菜也只能喂狗了!”
说完,他当真命人牵来一条大狗,当着祁粟的面将那些饭菜喂给了大狗,看的祁粟眼睛都直了,最后干脆气的他背过身去。
林褚喂完了大狗,叹了两声道:“我家大黑这饭量越来越大了,这些食物不够它吃的,大黑,你得自己找食物去了……”
祁粟背对着林褚,听完他这句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转过身来,正看到那大狗朝他猛扑过来,祁粟一下子吓的魂儿都没了,原本浑浊的水更加浑浊了,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又骚又臭的味道。
大黑嫌弃的看了看他,转身离开了。
林褚呵呵一笑,“祁大人,大黄很通人性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入它的口,你这也太胆小了……”
“你别欺人太甚了!”祁粟怒道。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向林褚低头,也未向林褚求饶,不是他多有风骨,而是他知道,这个仇太深,林褚是不可能会放过他的。
林褚上前一步,冷声道:“我欺人太甚?我林褚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身为商人,一直以来都是和气生财,以和为贵,吃些小亏无所谓,可有人敢欺负到我头上,我必加倍奉还,对了,还有件事情忘记告诉祁大人了,祁大人的儿子先前被不知名的猛兽咬伤,已于昨日不治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