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虽然心底不愿意相信这‘登徒子’是他家大人,可这‘登徒子’身上的衣服首饰皆与昨日大人出门时一模一样,身形也是差不多的,慌忙叫停,吩咐众人将这‘登徒子’抬至净房,命人烧热水,准备沐浴用品,还让人请了大夫准备好,一旦确认是自家大人,伤成这样,必定得请大夫诊治。
众人虽不明白刘管家为何会这样,可刘管家在府里的地位,是除了三位主子最大的,谁也不敢不听。
衣服毁成这样,是不能要了,刘管家命人将衣服丢的远远的,至于那首饰玉佩,则让丫鬟拿去洗了。
那丫鬟嫌恶的很,却不得不照做,洗干净之后交给刘管家,刘管家看着那些首饰玉佩,只觉得上头还隐隐散发着臭味,哪里愿意碰,只嘱咐丫鬟包好收起来,若是老爷还要,他能拿出来便是。
奉命更沈天洗澡的,正是刚开始冲上去的那几名护卫,刘管家深知沈天的性子,最好脸面,若真的是他,必定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
他狠狠警告众人,今日之事,不许透露出去半个字,不然定不轻饶。
那些护卫们只觉得自己倒了大霉,本想着立功,没想到刘管家抽了风,竟然他们给这个臭气熏天的‘登徒子’洗澡。
沈天浑身是伤,泡在热水里,不多时便给疼醒了,睁眼看到几个护卫在给自己洗澡,开口便询问怎么回事。
刘管家一直守在一旁,听到他开口说话,虽然有些漏风,确认是自家大人无疑,慌忙进来回话,“回大人,您晕倒在后院,老奴和这几个护卫发现了,便将您带至净房,准备给您清洗干净再请大夫给您悄悄。”
刘管家隐去了王婆子之事,也隐去了护卫们胖揍沈天之事,他知道,以沈天的性子,若是知晓他竟被一群护卫给揍了,这些护卫定少不了责罚,这几个护卫里头有两个还是他的亲戚呢。
至此那些护卫才明白为何刘管家要对这个‘登徒子’如此重视客气,感情这个‘登徒子’竟是他家大人,一个个心中后怕不已,皆都对刘管家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给沈天洗澡也越发小心翼翼,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想起他们揍他之时,那他们可就全完了。
他们这些担心纯属多余,在他们赶到的时候沈天已经被王婆子敲晕,且沈天昨日被王涟揍的太狠,根本分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到底是昨晚挨的还是今日挨的。
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多问,知晓在刘管家的安排下,自己的狼狈模样没有被更多人看到,这几个护卫也被刘管家敲打过,绝对不会透露出去,沈天这才微微放了心。
不过,对于王婆子,沈天是决计不会放过的,他洗完澡,又在刘管家的安排下,找口风紧的大夫看了,那大夫开了药离开了,沈天屏退众人,留下刘管家,吩咐他将王婆子发卖,卖的越远越好。
刘管家一脸为难,沈天也不好说自己看到王婆子在狗洞撒尿心里膈应,只说王婆子玩忽职守,当值期间喝酒,理当重罚。
“怎么?老爷我久不理会后院之事,连处置一个老婆子都不成了吗?”沈天冷声道。
“回老爷,是这么回事儿,这个王婆子的儿子前不久做生意发了财,想同老母去享福,已经求了老夫人恩典,放了她的身契。
只是这王婆子在府中日子不短,有几个相熟的老姐妹,想与她们多待一段时间,所以才没有立时离开,仍在府中干活拿银子,身契早捏在她自己手里了,咱们无权发卖,且她今日一早说府里待不下去,已经离开了……”
沈天心里咯噔一下,王婆子走了,那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传出去,他的脸面岂不是丢尽了……
刘管家见状,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忙道:“老爷放心,王婆子临走时,多给了王婆子一锭银子,嘱咐她不许乱说话,王婆子感念老夫人恩德,定然不敢乱说的!”
沈天听罢,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不过想到那王婆子竟然敢那般无法无天,不仅没有受到惩罚,竟然还多拿了银子,他心里就不舒服,可又不能责怪自己的母亲,她本就是心软的性子,只能自认倒霉了。
因为受伤挂彩,沈天多日都没能出门上衙,他害怕自己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影响他的形象,特意着人去打听了,直到确认外头并无讨论他受伤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
就连刘管家也被他再三叮嘱,若是敢向刘府透露半点,他便顾不得刘夫人的面子,也会严惩他。
刘管家能得刘夫人的重视,可不是泛泛之辈,自然明白沈天可是说到做到,刘夫人当初只说沈天若是有什么异心或是反常的举动,就去通知她,可没说沈天狼狈归家也要通知她。
他也明白,刘夫人因为刘蕙的事情,最近烦心的很,若是知晓沈天在外得罪了人,被人收拾成这样,恐怕心情会更不好了。
沈天躲在府里,心中对王涟恨的不行,甚至超过了沐紫衣,他笃信,一定是王涟蓄意勾搭,沐紫衣才会同他在一起,只要除了王涟,沐紫衣便会回心转意。
不过,他却并没有轻易向王涟下手,一个寻常的商户,会些武艺倒说的过去,毕竟商户有时候为了利益,要走南闯北,不会两下子,遇上些劫匪什么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可一个敢对朝廷命官动手且毫不遮掩身份的商户,说是普通的商户,打死他也不信,他笃定王涟一定有着什么依仗,悄悄派人跟了王涟几日,却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也没发现他结交什么权贵。
沈天性子谨慎,仍不愿相信王涟没有任何依仗,就敢对他动手,又过了几日,再三听到属下汇报,方才相信,王涟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
“不过是个小小的商户,就敢对本官下手,本官很快让你知晓,得罪本官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