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涟看着小红,知晓她是相信了自己所说的,继续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何满娘不亲自去牢中,而让你去了吧?毒虽然是满娘下的,可是却是通过你的手送进牢里的,此事顺利遮掩过去也就罢了,若是遮掩不过去,满娘也能将此事撇的干干净净的。
她只消说是你对张家三人怀恨在心,所以下毒将他们害死,与她无关,如今张家人已死,那些个仆人也都四处逃散,你是百口莫辩,她早已为自己想好了退路,你还要坚持你之前的想法,为了保她,丢了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吗?”
小红紧咬嘴唇,思索一番,道:“我不相信满娘子会这么对我,也不信她会这么狠心!”
“是吗?那你尽管回去问她好了!”王涟道。
小红匆匆离开茶坊,到牢里去打探张升一家的境况,果真如同王涟说的那般,三人已经暴毙身亡,尸体也被扔在了城外乱葬岗。
她又回到锦绣坊,去探满娘的口风,满娘听到她说张升三人已经毙命,‘惊讶’的道:“怎么会如此?我原本不过是想逼他们离开罢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小红见她好像根本不知道张升三人已经死了一般,刚刚动摇的心又有些乱了,她试探着道:“满娘子,到底是您的夫家,奴婢的主家,咱们要不要去买几口棺材给人葬了,免得尸体被那些野兽们刁了,那也属实太惨了!”
若三人当真是暴毙,以她认识的满娘,必定不会拒绝自己,若他们真是被毒死的,满娘怕尸体被查出异样,必定会想法子拦着自己。
“你说的不错。”满娘道,“不过现在天都要黑了,那乱葬岗是什么地方,恐怕这时候无人敢去了,城门也快关了,出去了可就进不来了,不如明日一早,咱们买几口棺木,寻人带到城外去,将人给葬了!”
小红一直盯着满娘,虽然她的表情表现的很悲伤,看不出什么破绽,可听到满娘这般说,终是对她失望了,现在天快黑了是不假,可天黑之后,正是那些野兽出没的时候,这要是过上一夜,那三人的尸体哪里还能寻到?
“好,都听满娘子的,我去街上寻寻看有没有合适的棺木!”小红道。
“好,你去吧,到时候这银子都由我来出,也算是全了我这一番张家媳妇儿的心!”
“是!”
小红从满娘房中退出来的时候,发现满娘屋子外面的草丛中有烧过纸的痕迹,百分百的确定了满娘已经知晓张升三人死去的事情,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出了锦绣坊,再次来到茶坊寻王涟。
“你决定好了?”王涟问道。
“决定好了,满娘子已经不是我之前认识的满娘子了,我欠她的,也已经还清了,现在不值得我再为她付出了!”
“很好,你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明天……”
小红脸上露出讶然的神色,随即点点头道:“一切都听您的!”
……
第二天一早,满娘主动道:“小红,你昨晚去看的棺木如何,带我去看看吧,若是合适,咱们就定下来,再寻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将棺木抬到城外去,将他们三人都葬了!”
昨晚,她可是连夜派人出了城,去乱葬岗看了,三人的尸体早已不见了,估计是被那些野兽们给刁了去,到了乱葬岗,她只消哭一场就是了。
小红心知是怎么回事,也不戳穿她,只道:“昨日我倒是看中了一个合适的,不过只有一副棺木,老板说他再赶两副出来,恐怕要到正午左右才能赶出来,咱们不妨再等等。”
这话只是她拿来搪塞满娘的,她自然不是在等棺木,而是在等别的,因为她一向对满娘忠心耿耿,满娘说一她绝不说二,对她的话满娘没有丝毫的怀疑,只点头道:“行,我看看准备些到时候要用的东西,免得将来被人说三道四的!”
小红冷眼看着她忙碌,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来到绣坊存放绣品的地方,现在时间还早,那些绣娘们还没过来上工,过了一会儿,她才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满娘问她方才做什么去了,她只说身子不舒服,上茅房去了。
小红算盘着时间,差不多到绣坊开门的时候,其他绣娘们也都吃了早饭纷纷过来做活,突然,一队官兵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刘捕快,一进门,就冷着脸问道:“谁是满娘?谁是小红?”
前头那些绣娘们都吓坏了,慌忙过来喊两人。
满娘听到刘捕快来寻,还指名叫她和小红过去,长了个心眼,道:“小红,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是!”小红低眉顺眼的道。
小红随着那绣娘到前头去见刘捕快等人,满娘则趁机打算从后院溜走,不想后院早有官兵守着,见到满娘,一副我就在这儿等你的样子,满娘无奈,只得装作是找东西,随着那些官兵去前头与刘捕快等人汇合。
那些官兵见到刘捕快,道:“头儿,你猜的不错,这娘们儿果然想从后院逃走!”
“我没有,我不过是丢了样东西,去寻罢了!”满娘辩驳道,不过她这话可没有人听,更没有人会相信。
满娘悄悄递给刘捕快一锭银子,小声询问道:“刘捕快,我们主仆二人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从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敢问这是因为何事要带走我们?”
刘捕快直接将满娘的银子推了回去,冷笑一声,“满娘子说笑了,你怎么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您做的事情可比一般男子都要做的绝呢,到了公堂之上,你自然就知道了!”
……
沐紫衣收到一张状纸,要她到公堂上去告状,诧异的问来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去公堂告状?我要状告谁?”
来人道:“回姑娘,先前害您的满娘已经被抓了,如今人正在公堂之上,至于其他的,这状纸上写的清清楚楚的,您一看便知,主子让小的告诉您,您不必害怕,告那满娘的不止您一个,其他的他都安排好了,您只管放心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