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和王母盼着小儿子成婚盼了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了点儿希望,哪里就这么容易放弃,既然沐酒酒这边走不通,他们便决意走另外一条路,从沐小五和沐樱儿那里下手,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他们就不信,作为兄嫂,和离的妹妹一直不再嫁,他们就当真能一直看下去。
这跑腿的事情自然是又落在了瑛娘头上,瑛娘心中不愿,她刚在沐酒酒那里被拒绝的毫不客气,马上又去寻沐小五,多少让她心里有点膈应,万一他们兄妹通过气儿了,她岂不是十分尴尬?
可公婆发了话,相公也一脸恳求的看着她,瑛娘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备了厚礼再次跑了一趟。
幸而沐酒酒并未将她先前为沐紫衣说亲的事情告知沐小五夫妇,不过两人听到她将所有的情况说完,态度却是同沐酒酒一样的,这门婚事,他们不同意,并表示,就算沐紫衣在家里待一辈子,他们也不会在意,让瑛娘死了这条心。
瑛娘回家将两人的态度告知了公婆和相公,并道:“爹,娘,相公,我看这沐家的人是铁了心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她本以为接连被拒绝两次,沐家兄妹的态度那般坚决,相公和公婆会放弃,没想到他们仍不死心,王母道:“瑛娘,他们虽然拒绝了,可紫衣姑娘不是还没说话呢么,万一紫衣姑娘愿意呢?”
王涌也点点头道:“是啊,娘子,这可是紫衣姑娘的事情,只要她自己愿意,她的哥哥和妹妹也得听她的不是?”
瑛娘听了连连摇头道:“娘,相公,不可,哪里有直接同人姑娘提婚事的,这未免太不尊重人了,这种事情,不管人家愿不愿,都不好开口啊……”
“什么姑娘,她都和离过一次了,同寻常的姑娘能一样吗?”王母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既和离了,身上也有不足之处,咱们都不嫌弃她,她有什么好挑的,她若是因为这等事情拒绝阿涟,恐怕是耐不住寂寞的主儿,咱们还不要她呢!”
王母一番话听的瑛娘目瞪口呆,就连王涌和王父都觉得此话说的有些过了,毕竟王涟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可关系到子嗣的大事儿,哪个女子不想有自己的骨肉,人家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也很正常,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人家的人品啊,因为这个拒绝王涟的人多了,总不能人家都人品有问题吧?
王母这番话也让瑛娘明白了,婆婆对沐紫衣曾和离心里是芥蒂的,才能毫无负担的说出这番话,她与沐紫衣接触过几次,大概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婆婆连她人都没见过,就如此看她不起,凭白污人清白,就算沐紫衣同意嫁了进来,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改观,恐会刁难于她。
瑛娘为人善良,做事有自己的底线,既然看清了此事,断不愿去做有可能让沐紫衣受伤害的事情,坚决不同意去同寻沐紫衣,且此事直接去寻沐紫衣,本身就是对她的不尊重。
瑛娘态度坚决,王母无法说服她,这次就连王父与王涌都不大帮着她了,还劝她放弃,她无法,便暗暗打定主意,自己要亲自出马。
王母年轻时也是个精明能干的妇人,王家能有今日,与她脱不开干系,就连瑛娘这个媳妇也是她为王涌挑的,瑛娘入门后,两人几乎没什么婆媳矛盾,她从不掺和大儿子房里的事情,并将王家的一切都交给了夫妇俩,只同王父一起退居幕后,含饴弄孙。
除了二儿子的婚事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其他的她都觉得十分圆满,这次她一定要把二儿子的婚事给解决了。
王母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同家人扯谎说自己去找老姐妹逛街,顺便讨教一下带孙子之道,王家人自然不会阻拦,她则悄悄翻出自己早已为王涟未来媳妇儿准备的一对沉甸甸的金镯子,打算今日就把沐紫衣给‘拿下’。
紫衣绣坊的位置王母早已打听清楚了,她也清楚哪个时间段客人最少,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等人少了才好说,沐紫衣再怎么也是堂堂绣坊的掌柜,自己总不能不让人做生意吧。
王母收拾妥当到紫衣绣坊的时候,里面果然没有什么人,不止因为这个时间段客人较少,先前紫衣绣坊的事情,对绣坊打击不小,生意也大受影响,除了少数几个老主顾还坚持照顾紫衣绣坊的生意,其他大多数都跑到锦绣坊去了,毕竟那边的花样绣工都同这边差不多,需要的银子却只有这里的七八成,纵使再有钱,也是能省则省,不肯多花一文钱,何况绣品算是奢侈品,这可是能省不少呢。
紫衣绣坊没什么人,正合王母的意,她笑吟吟的走进去,询问哪位是紫衣姑娘,沐紫衣此刻正去给客人送绣品,如今剩下来照顾她生意的人不多,这些主顾她不敢有半点怠慢,不仅亲自赶制绣品,连送也亲自送去,为了感谢这些主顾对她的照顾,还每家都根据订单大小另外赠送了些绣品,以表示感激。
王母来的不是很巧,正巧沐紫衣带着文绣去给李夫人送绣品去了,只留下月绣在店里守着,月绣看着王母的穿着还算不错,以为她是哪家的夫人,来寻紫衣姑娘定制绣品,最近紫衣绣坊生意不好,难得有个顾客,她自是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来招待。
王母听到沐紫衣不在,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她未来儿媳妇的产业,可以趁机替她考察一下她不在时店里的绣娘干活是否卖力,便装起了顾客,故意提出各种难题。
幸而沐紫衣都曾教过她们面对这种顾客怎么处理,纵使王母表现的极为难缠,文绣也耐心对待,将她的刁难一一化解,到最后王母又随意找了个理由,什么都没买,文绣心中失望,脸上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恭恭敬敬的将王母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