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看着产婆怀中的死胎,又是自责又是心痛。
沈氏强忍着心痛,问道:“我儿媳如何了?”
产婆道:“幸好发现的及时,夫人没有大碍,只是听到孩子没保住,加上脱力,暂时晕了过去,休息一下便好了,不过夫人看起来很伤心,老夫人和大人还是要多开导才是!”
沈氏进产房去看六丫头,见她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又是心痛又是难受,她也是女人,也曾失过孩子,能够体会得到失去孩子的痛苦。
沈氏将小莲拉到一旁,道:“小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六丫头好好的,怎么会摔倒?”
小莲自六丫头摔倒之后,泪水都没停过,哭着道:“老夫人,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老爷好好的同夫人说话,奴婢去厨房给夫人端补品,等奴婢回来的时候,见到老爷气冲冲的走出去。
奴婢也不敢多问,走到房门口,就看到夫人摔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脸冒汗,身下都是血,老爷听到奴婢的喊声,才回来将夫人抱进房里,让奴婢去找产婆和大夫……”
沈氏不敢相信此事会和自己的儿子有关,仍是忍不住找他去问,沈天刚刚让人将孩子葬了,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还是嫡子,长的白白胖胖的,鼻子眼睛简直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心中又是自责又是心痛,母亲来问,他自是不敢说实话,只说六丫头自己不小心摔的,沈氏也不相信他会真的那般狠心,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便信了他的话,回去照看六丫头去了。
沐酒酒听到六丫头难产,孩子没保住,丢下手头的事情匆匆赶来,看到昏迷中的六丫头,心痛不已。
沈氏道:“酒酒丫头,对不起,我先前同你保证,一定会好好待六丫头,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我没有做到,对不起……”
沐酒酒擦了擦眼泪,道:“婶子,您别这样说,您对姐姐如何,我和姐姐心里都清楚,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谁都不想的,您一直陪在姐姐身边,定然也累了,如今姐姐身边有我照顾,您先去休息吧!”
“酒酒姑娘,您一个人可以吗?”沈氏有些不放心的道。
“放心吧,婶子,这不还有小莲她们几个么,您快回去休息吧!”沐酒酒道。
“那好吧!”
沈氏离开之后,沐酒酒将小莲拉在一旁询问,小莲哭着将同沈氏说的话又告诉了她一遍,末了,道:
“酒酒姑娘,我回来的时候,好像在院子外头听到老爷和夫人吵架,好像在说什么银子的,而且夫人难产的时候,产婆出去问保大还是保小,老爷一直犹豫,最后还是老夫人出面,将老爷训斥了一顿,才保得夫人平安。
可怜小公子,还未曾看到自己的娘亲一眼就去了,夫人听到小公子没保住,当时就晕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没醒,酒酒姑娘,您说夫人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小莲,既然大夫和产婆都说姐姐没事,她就一定会没事的,你好好照顾姐姐,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守着姐姐,不要离开她半步。”沐酒酒道。
“姑娘放心,小莲一定会守着姑娘,半步都不离开!”
小莲对六丫头忠心耿耿,六丫头有她照看,沐酒酒十分放心,她出了房门,径直走向沈天的书房。
她同下人打听过,自六丫头生产之后,沈天便一直独自待在书房。
她推门进去,只见沈天正在独自饮酒,听到动静,头也未曾抬,便怒道:“我不是吩咐过,谁都不许进来打扰吗?都给我滚!”
沐酒酒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往前走了几步,道:“姐夫,我姐姐刚刚生产,身子虚弱,至今仍昏迷不醒,你身为她的相公,不去陪她,反而在这儿喝酒,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沈天听到沐酒酒的声音,抬起头,一看果然是她,还未曾开口,便将手边的酒壶往沐酒酒头上砸去。
幸好沐酒酒反应迅速,躲了过去,怒道:“沈天,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沈天红着眼睛道,“沐酒酒,都是你,自从你来了,我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利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好事,如今因为你,我儿子都没了,那是我的嫡长子,你知道对我有多重要吗?”
沐酒酒闻言,此事果真跟沈天有关,只是不知为何,他竟扯到自己这里来了,她忍着怒意问道:“你这是何意?姐姐流产,与我有何干系?”
“若不是你问六丫头借钱,她如何会去典当,害我失了颜面,我又如何会与她争吵,就不会失手将她推到……”
沐酒酒简直被沈天的无耻给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沈天竟然因为所谓的颜面,竟然对六丫头下手,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将错都推在了自己身上,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沈天,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分明是你自己害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还将一切的错都推在我的身上,你当我是六丫头那般好性,由着你欺负吗?我曾警告过你,你胆敢对六丫头不好,我必不会放过你,六丫头的痛,我也要让你尝一尝!”沐酒酒怒道。
说着,便转身出了书房,沈天慌了,沐酒酒手里可还有不少他的把柄,若是宣扬出去,他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沐酒酒此时怒不可遏,一心只想报复沈天,为六丫头出气,不想刚走到外面,就见沈氏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酒酒姑娘,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教好儿子,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沈天见自己的娘竟然跪在沐酒酒面前认错,又羞又恼,道:“娘,您这就是做什么呀!”
沈氏喝道:“跪下,你这个逆子,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亲手害了自己的儿子,还敢责怪酒酒姑娘,还不快给酒酒姑娘赔罪,再好生跪在六丫头面前赔罪,她不原谅你,你就不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