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大军开拔。
士兵们终于睡了个好觉。
临走前,云沐安着人给村民们留下五担粮食和两头羊。
不是很多,但也够百来个村民半个月有的吃了。
还有其他地方,相信情况也不乐观,天下那么多人没饭吃,能留下五担粮食已经是额外照顾了。
关键,还是从源头解决问题。
总之,碰上了,那就得管管。
虽然这不是他的职责,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来正的可能行不通,但不妨碍他来点邪的。
这一趟,云沐安带走了两个孩童。
他们的父亲,官府的人来报,说战死了。
母亲郁郁寡欢,得了疯病,出门挖野菜,再也不见她回来。
留下一对兄妹无依无靠,全赖村民们照顾。
云沐安见他们机灵,特别是那男孩,按许褚的话说,骨骼好,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男孩八岁,他妹妹五岁,这小妮子看着也机灵。
男孩叫厉战,很是倔强,跟着队伍一路小跑。他很累,脚也磨破了,但是他咬牙不吭声,满是灰尘的瘦脸,充满着坚毅。
小小年纪的他,此刻内心充斥着感激、勇敢、坚韧,他暗暗发誓要报效国家,忠于安王殿下。
女孩叫厉春,跟着养伤的子妇同坐一辆马车。
瘦小的她,身体长期营养不良,风一吹就能倒。体质差,鼻涕一直流,直看得子妇一阵心酸。
村民们并不知道他们跟着军队走,只知道云沐安是个义商。
他们也为那两个孩童庆幸,遇到好人家了。他们并未眼红,默默为他们祝福着。
大军在一个时辰后,抵达济南城外。
曹景宗前去通报,守门将军不让进,说是人数太多了。
最后曹景宗要求带200人马进城,也不让进。
今早,吕布已经领了100人进城了,以缉捕盗贼的名义。
这是鲁州巡抚的底限,再进来人,他怕控制不住。
“硬闯,我看他们敢不放行!”云沐安道。
尉迟恭和严重宽,留下来带领着3500平贼军,驻扎城外。
诸将则领着100士兵,直闯那城门。
“我怀疑城内有盗贼,你要妨碍我们缉捕盗贼吗?”辛弃疾怒道。
“安王殿下是奉旨剿贼,你敢阻拦?就不怕掉脑袋吗?”
守门将实在拗不过,最终还是放行了,云沐安等人浩浩荡荡向着知府衙门驶去。
士兵们包围并接管了知府的住处,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吕布前来禀报:“殿下,我们走访了一遍,百姓都说知府是被冤,是一个为民的好官,有个外号叫:贺青天。”
“好,奉先,你带着士兵先在法场那边盯着,等待下一步指示。”云沐安道。
“奉孝,此时离午时三刻还有一个时辰,我们来商量一下。”
“老六,如果真有冤情,我们劫了法场便是,巡抚还能把你我怎么样?”云沐恒有些急躁。
“岱王殿下先别急,时间还充裕,我们不妨坐下来商量个对策。”郭嘉劝道。
法场已经被人群围了一圈,大多是百姓和看热闹的。
节度使邬隆雄,带着几百兵正维持秩序,将百姓们挡在外围。
“贺青天是冤枉的,不要杀他呀!”有百姓为济南知府贺鲁喊冤。
“肃静!扰乱法场将依法严办!”节度使邬隆雄大声说道。
有些百姓受恩于贺鲁,并不怕官府的恐吓,继续喊道:“知府大人是个清官,他怎么可能私吞朝廷的赈灾粮呢!”
“是啊,大人,贺青天一定是冤枉的。”
一人喊着,许多人跟着一起喊,法不责众!
吕布的人马早已在人群中,排成一竖队,如果安王他们等下有行动,可以快速清出一条通道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巡抚费宁远已登上的监斩台。
离午时三刻越来越近了。
济南知府贺鲁,被五花大绑,正跪在断头台上。
他头发凌乱,眼神涣散,抬眼望天,口中大喊:“哈哈哈……大启无救,大启无救啊!”
百姓们依然叫冤不断,官府的人并未去理会。
就在午时三刻快到的时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朝着法场而来。
有声音大喊道:平贼大将军安王殿下到!
鲁州巡抚突然感到不妙,立刻喊道:“行刑!行刑!”
说着,便把令往台下一扔。
吕布和云沐恒,立马张弓搭箭,同时射出,箭矢同时射穿刽子手的手臂。
吕布带着众人立马清出一条道,杨大眼身法奇快。飞越了士兵们阻拦,直奔断头台。
他一把大砍刀横在身前,怒目圆睁。
节度使邬隆雄想上前阻止,被后到的许褚一把掀翻在地。
许褚抓了他,死死按住,令他动弹不得。
官兵和平贼军相对而立,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手。
“安王殿下,你这是何意?你要知法犯法吗?你也不怕陛下怪罪?”巡抚费宁远脸色突变,站起身来,连着抛出三个质问。
“我在禀公办事!”云沐安走上监斩台,典韦寸步不离。
“我最近查到,这知府贺鲁,跟盗贼来往频繁,我怀疑他就是盗贼头目。”
“我必须抓捕他,严加拷问,让他供出同伙。”
后面的云沐恒指着巡抚大骂:“午时三刻还没到,你就要行刑,莫不是你在怕什么?”
巡抚费宁远恼羞成怒道:“岱王莫要血口喷人。来人啊,给我斩了贺鲁!”
然,士兵们被平贼军挡住了去路。
有几个士兵想要上去抓贺鲁,被杨大眼一刀横劈,死了一地。
云沐恒怒从中来,大声道:“费宁远,你要火拼吗?!”
“安王殿下,你这是目无法纪!”费宁远指责道。
云沐安淡淡开口道:“我职责所在,抓捕盗贼。你一心想要杀了贺鲁,难道是要灭口吗?还是说你才是盗贼呢?”
“你……你……你……”费宁远又急又气。
云沐安上前,对着台下众人喊道:“胆敢阻挠剿贼者,一律跟盗贼同罪,杀无赦!”
僵持了许久,最终巡抚败下阵来,他大声道:“安王,他乃是私吞赈灾钱粮的重犯,我有权先斩后奏,如今你敢劫了,看你怎么向朝廷交代?”
云沐安走了上去,把脸凑近了费宁远的脸,怒骂道:“端的是好大的官威!是谁给你的权利?这案子有疑点,他还是盗贼头目,此刻由我接手了。”
“不怕死的,就跟我抢人吧,看我不就地斩杀你们,再给你们安上一个勾连盗贼的罪名!”
“至于向朝廷交代,我自会上奏折请示陛下。如若他真的贪污赈灾粮,我自会向陛下请罪。”
“如若他是盗贼,我便要治你们的罪!”
“好好好。”巡抚只能服软了,恨恨道,“希望你能把事办的漂亮了,否则定要参你一本。”
论官职,巡抚是正三品,云沐安这个平贼大将军不过四品。
但奈何人家是皇子,手下又生猛,非要硬刚,吃亏的肯定是巡抚。
何况,皇帝是下了旨的,平贼军剿贼地方官府不得阻挠,也不能干预。
费宁远甩着官服,快速离去了,他得赶紧把消息送给上头的人,这事闹大了。
“带走!”云沐安吩咐众将道。
不料,百姓们纷纷跪下:“大人啊,贺青天不是盗贼啊,冤啊!”
“冤不冤,我们自会查清楚,大家都散去吧!”辛弃疾带着众人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