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最不能让他接受的就是,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孩子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屌炸天之后,竟然就打算什么都不管。
就打算这么弄死他。
他是他们嫡亲的孩子,接受他的平庸很难吗?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明明家里还养了好多狗,它们可以活着,每天鸡鸭鱼肉,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所以他发了疯一般的想活下来,告诉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最后他成功了,还成了当年的探花郎,出尽了风头。
让他没想到的是,像他这样低到尘埃里的人,陛下竟然记得他,还有人记得,还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叫什么。
宋长云看着泪眼朦胧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过叫了他一声,又没问罪于他,怎么就哭了。
莫不是什么逃脱罪责的手段?
宋长云移开眼,不看他落泪的模样,免得人觉得难堪,男儿有泪不轻弹“刘大人……你……克制一点。”
还没把你怎么样呢。
……
宋云策将小美人儿带去了城中最大的南风馆,花津儿的钱,要了好几个小倌儿,都是镇场子的存在。
自然,价钱也不便宜。
宋云策搂着几个小倌的腰,喝着怀中美人儿喂过来的酒,好不快活。
徐古津看的一愣一愣的,宋云策给他叫了一桌饭菜,欲盖弥彰的让人搬来了一块屏风,但是南风楼的屏风存在跟没存在一样,透过白纸,看的清清楚楚。
之前没来过,所以开头他还算安分,只是看着宋云策身边的人,露肚子,秀自己白嫩的腿。
还有那柔软的腰肢,他突然想上手,因为很好奇。
没有什么龌龊的心思,就是单纯的好奇,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扭腰,都不怕折断耶~
还有那腿,可以折叠成“一”字。
好厉害,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不会痛的吗?!
人看到新奇的事物总是忍不住好奇,然后去探究,再联想到自己身上,他羞羞的时候都没做过这样的动作耶。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宋长云不知道,就这么出去一次,他的小夫人又想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晚上回来还提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要不是他严厉拒绝,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脸红心跳呢!
看出徐古津的想法后,宋云策大笑着摇头“不可以,小美人儿你就好好待着吧。”要是让皇兄知道,他带着小美人儿逛窑子,回去他就只能等着死。
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人类的体内多少是有点叛逆的,不让他碰,他偏要碰,甚至他还知道威胁宋云策“我就要,你不准说出去,不然我就告诉夫君,是你带我来的。”
想了想,他再加一句“用的还是我的钱。”
宋云策“……”
哦哟,笨蛋美人变聪明了~
不得不说,他真的威胁到自己了。
宋云策也不生气,他仰头喝了一杯酒,指着身边一个还算安分的人“你,去服侍哪位那位小公子。”
徐古津眼前一亮,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一瞬不瞬的看着靠近他的兔儿。
来人本来想依偎在徐古津怀里,坐下却发现,人儿太娇小了,揽进自己怀里还差不多。
徐古津等人坐下,爪子就伸过去,他伸出手指试探性的戳了戳他的腰。
呀~好软耶。
兔爷被他的动作戳的一顿,看着他好奇的目光,哑言失笑“公子这是做什么?”
徐古津听见这暧昧的话,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我很好奇,你们的腰为什么可以这样扭,这样会不会疼呀?”
小馆儿一愣,这话听着新鲜,来这的人都是为了欲望,有些客人癖好特殊的,还会把他们折磨的遍体鳞伤。
问的话都是爽不爽,这“疼不疼”倒是第一次听见。
看着他眼中的纯澈,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样的动作太过恶心。
他笑了笑“不疼。”
折的多了就不疼了。
徐古津恍然大悟,见人给他倒了一杯酒,他赶忙缩回脑袋“我……我不喝酒的。”
小馆儿惊讶“不喝酒?来这的人竟然还有不会喝酒的?”
徐古津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因为夫君说我酒量不好,身体也不好,不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喝酒。”
夫君?
小馆儿震惊“你成婚了?”
看他这模样,一看就是嫁出去的一方,夫家会任由他来这种地方,回去了,不会被打吗?
他看着他的眼神,又看看远处的宋云策,怕不是什么陷害的戏码,那人一看就是酒色场上的老手,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懂得有夫之夫。
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
想到他那双眼睛,小倌儿本来想息事宁人的心不知道怎么就叛逆了,他凑近徐古津“小公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他没有说,旁边的那个男人不是好人,只是提醒他快离开。
要是被夫家知道了,怕是会出事儿。
徐古津不懂他的意思,但是明白他是好心,顿时对这个人更喜欢了。
他安慰他“没事儿的,对了,我叫徐古津,你可以叫我津儿,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倌儿没料到他会这样问,以前也有客人问名字,却不是像他这样,以平等姿态介绍,一时失了语言。
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古津已经问两遍了,他笑着回答“奴叫清儿。”
不知道怎的,他突然就想说自己原来的本名,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儿不会因此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进了这里还在想着以前。
也不会怀疑他动机不纯,是在暗示别人给他赎身。
挣扎一番以后,他压低声音轻声说“奴……我,我原来叫水溶,后来卖了身,才改了名儿。”
他紧紧的盯着津儿的眼睛,生怕他面露嫌弃,只是看来看去,那双干净的眼睛里只有了然。
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
甚至在下一秒,他眼中迸发出赞美“水溶?好听,特别好听。”
水溶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眼中浮现泪光,脑中记录的那些嘲笑慢慢远去,只剩下一道清脆的声音。
“哈哈哈,还水溶?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进了这个地方,还在想着以前?”
“不过是卖屁股讨活,还妄想有人的尊严。”
“真是给他脸了,这什么破名字,还不快去接客!”
“哟哟哟,这不是水溶嘛,怎么样,站都站不稳了呀~你把人家伺候的这么舒服,人家记住你了吗?”
“哈哈哈,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该这样调教才会认命~”
在这么多讽刺的眼神中,有一双大眼睛,毫不吝啬的夸赞“好听,非常好听。”
水溶哑着嗓子,几次努力张口,才将那句谢谢说出口,他说了很多遍,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在心里不停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