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清枝觉得,这个话题不必再继续下去了,于是想了想,道:“尊主,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个很懒惰的人啊?”
虽说经历过几个月的磨砺,她批阅卷宗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但是每天看见那些在魔宫奔走的使徒时,她依旧感觉自己工作效率有待提高.....
“还好,但确实有些懒散。”
“.....”
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模样,缔京渊又转而说道:“是因为你处理政务时,总是无法聚精会神,似乎是在想别的东西,所以速度才会那么慢。”
之前几次,她在五劫殿内批阅卷宗,中途打瞌睡、偷吃东西、神情放空....等各种奇怪行径数次,难的认真起来也挺不过一炷香。于是,一个上午过去了,桌案上的卷宗还是层层叠叠,甚至让他当时感到很诧异。
虽说那些政务并不紧急,也在宽限时间内处理完了,但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几个时辰就能完成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花上一天的时间?
又结合起她方才说的有关做功课的事情,缔京渊轻叹一声,道:“说实话,你喜欢拖延的毛病,其实还是没有改正罢?”
伊清枝:“.....??”
她有些跟不上眼前人的脑回路,也不知他是怎样得出这个正确的结论的。
见她不说话,缔京渊血眸微敛,道:“你要有改正的毅力,才能磨砺自己。等会我便命人通知暗日,让他把那些蜀城的政务都送过来,这些天你就好好批阅罢,省得回到魔宫后,你又得‘挑灯夜读’。”
伊清枝抿了抿唇,感到有些悲催,道:“是。”
她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本来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现在直接变成顶级社畜。
听到这,缔京渊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可别怨本尊,一开始也是你自己要求的。”
——不想当魔后,想保持现在的关系。
但这个男人不知道的是,当时她处理政务那么慢的原因,只是不想在他身边伺候,于是便生生硬磨那些卷宗,在那方小天地里耗了一整天。
伊清枝欲哭无泪,应道:“好的。”顿了顿,又道:“不过,尊主你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对。”
听此,缔京渊挑了挑眉,眼底带着些询问的意味。
“就是、‘习武和读书都是一种修行’,意思就是说两者都需要精进,我听了之后,觉得茅塞顿开。既然现在离开了学堂,那我就想想如何提高修为!”
她现在所掌握的,都是这副身躯自带的,虽说有生死根加持,修为并不低,但还是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缔京渊听后,看上去很是认同,道:“嗯,你有这般觉悟是好的,本尊确实很少看到你修炼,只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别半途而废。”
“自然不会。待我练成四海八荒千古第一最强,那你也得听我的!”
缔京渊忽然笑出了声,似乎是觉得有趣,道:“然后,你想让本尊作甚?”
她眼神变得有些不自然,但一只手却已经攀上了男人的胸膛,道:“....嘿嘿,当然是让你端茶送水,夏天趴在你身上镇暑,还可以一起做好吃的!”
“......”
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单纯的可以,而且要求也很简单。
“其实这些事情,你不用练成‘四海八荒千古第一最强’,本尊也会答应你。”说完,执起紫砂壶给她倒了杯茶,道:“不就是端茶送水,你不想自己动手,本尊帮你就是了。”
伊清枝心头一动,脸颊莫名攀上一抹薄红,接过茶盏有些别扭的喝完了。
她眨了眨眼,仿佛看到了周围的粉红泡泡。
感受着手下结实饱满的线条,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邪念,虽然隔着轻薄的衣物,但还是莫名能想象出下面的一番场景,喉咙顿时有些干涩。
于是,她又饮了一杯茶,咽了咽口水,道:“尊主,那我还有别的要求,你会不会满足我....?”
缔京渊眼眸微眯,似乎是早已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唇角微扬,道:“说。”
只见白衣女子凑到他耳边,道:“我、我想看一下你的身材,还没亲眼见过呢。”
他放下酒樽,转了转指间的血玉扳指,道:“没见过?本尊怎么记得,之前在浴房的时候,你已经看过了?”
伊清枝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当时雾气这么大,浴池的水也没有很浅,自己后来还喝醉了,所以就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完全没有印象。”说完,她又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道:“尊主,你最好了,就给我看一眼呗。”
缔京渊轻嗤一声,眼底却柔情暗蕴,道:“你倒是色胆包天,人族不都是夫妻之间才会坦诚相待,这样似乎不合礼仪。”
“???”
看着男人略带戏谑的目光,她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挑逗了。
伊清枝松开了他的手臂,坐起身,道:“尊主,你说得对。我们还不是夫妻,确实不能太过于亲近,而且若是真的遵循人族的礼仪,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太好,你早些回去休憩吧。”
见她这般模样,缔京渊叹了口气,从身后抱住她,道:“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本尊知道你已不再隶属于人界。况且,你若是不想那么快筹办封后大典,本尊也并不会强求,你何必又开始生闷气。”
听着男人略带失落的话语,伊清枝的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道:“好吧,我不该这样说你的,明明你也没做错什么....”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缔京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可语气却平平淡淡,道:“乖,你也没错。”说完,稳稳的将她抱起,往内室走去。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道:“尊、尊主你要干嘛!?”
“你看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今晚就算与你儿戏一回,以后不能这样了。”
“尊主,你从来都不熬夜啊?”顿了顿,怕他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很晚才睡。”
缔京渊低头看她,目光平静无波,道:“该睡觉的时辰就睡觉,熬那么晚作甚?”
“好吧。你的作息时间真规律。”
缔京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道:“明日还有要事与温鉴婴商议,还是早些休憩为好。不过,看他那副醉醺醺的模样,只希望不要耽误了正事才是。”
话语间,男人已经走至床榻边,随后,将她轻轻放置在上面。感受到背后柔软的被褥,伊清枝又坐起身,似是有些不甘心,问道:“真的不让看吗?”
缔京渊深邃的眼眸中化开一丝笑意,道:“让。但你要对本尊负责。”
她咽了咽口水,只感觉双手被握着往腰带处探去。
只见上面镶着华丽的金边,针线细致,绣着飞龙的图案,还缀着一块品质极佳的翡翠,将其高大的身形衬得笔挺修长。
指尖触碰到腰带上的一处冰凉,伊清枝呼吸一滞,突然有些紧张,忍不住抬头望去,却猝不及防的与男人四目相对。
他一袭玄衣锦袍,俊朗的面庞尽显清冷,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此时他的目光居高临下,令她不由得产生一丝敬畏,觉得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但与之不同的是,她没有注意到男人眼底的一抹幽深,以及喉结处不自觉的滚动。只见他的手轻轻往前一推,腰带的暗扣就被解了开来,衣袍瞬间松弛,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慵懒起来。
“尊、尊主,要不还是算了吧,太刺激了,我怕等下会流鼻血.....”
她觉得自己有点不会说话了。
“何必这么羞赧?你早已与本尊同床共枕,甚至沐浴过了,本就与夫妻无异。”
“不!还是有差异的!”
听到这,缔京渊眉头一挑,问道:“哦?有何不同。”
伊清枝眼神飘忽,道:“尊主,虽然我还不想那么快成亲,但你回到魔界之后也记得.....公之于众啊,我可不想没名没分的待在你身边。”
“好。”
见他没有犹豫,伊清枝才笑出来,目光清澈干净,道:“而且也没有洞房花烛夜,我们现在还只是互相了解的时期。”
缔京渊眼眸微眯,道:“魔界没有那么多礼仪束缚,若是你想,今晚便可洞房花烛,本尊没意见。”
“???”
不是,在他的眼里,礼仪这种东西可以在人界和魔界之间随意切换?
她脸颊绯红,想把手抽回来,却被牢牢攥住,动弹不得。随后,便听见他嗓音低沉,道:“你每次都这样,撩了本尊又不想负责。”
“.....”
她每次就放个小招,可这个男人....却总是贴脸开大。
——这种感觉谁懂啊!?
“那你答应我,是自愿给我看的,不能等下又对我酱酱酿酿啊.....”
“好。”
这一次,他依旧答应的干净利落,却反而让人有些不敢相信。但美色入眼,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溺其中,于是站起身,两只手搭上了他的衣襟,想帮他脱下来。
正好宽衣之后,就可以直接上床睡觉了。
没了腰带的束缚,他身上的锦袍有些松垮,外袍也很容易就被脱下,搁在了木施上。几息之间,就只剩下了一件里衣。
看着眼前凹凸分明的锁骨,她心口处止不住的躁动起来,道:“那....尊主我就失礼了!”说完,抽开了那腰间的绳结,两只手搭在衣襟处轻轻拉开,将他最后一件衣裳脱下,抱在手臂中。
伊清枝屏着呼吸看着眼前的景象,入眼的是一片线条流畅没有丝毫赘余的腰腹,宽肩窄腰,看上去壁垒分明,让人血脉喷张。
因为魔族生存于荒芜冰冷的领域中,所以他的肤色是与生俱来的苍白,身躯也没有温度,但却无端的吸引她,想靠得再近一些。
伊清枝神色微动,抬手摸上那片宽阔的胸膛,触感结实有力,倒是没有伤痕印记。
“尊主,你简直....就是我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受伤,也不用为任何事情不开心,因为你值得最好的。”
她仿佛是不受控制一般,说出了这样一句情话,但传到男人的耳边,却有点变了味,就像是离开前的托孤,于是,他眼眸微眯,道:“任何事情?那若是有一天你不在了,本尊是否也应该淡然处之?”
“可以伤心一下,然后就忘了吧。”
她并没有想到更深层次的意思,只以为他是说,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他该不该伤心。
说实话,她觉得死者已逝,日后祭拜一下就好了,眼前的男人有无尽的寿命,还是一界领主,怎么能总是困于悲痛中,当然是要快点振作起来,即便是把她忘了....似乎也无伤大碍。
——况且,就算有埋怨,她也说不出口了。
缔京渊喉咙发出一声嗤笑,有些生气,又夹杂着一丝失落,若有若无,令人捉摸不透。随后,他道:“你倒是心大。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本尊就是一个随便的人,玩玩就可以扔了?”
刹时间,她瞪大了眼睛,“什么?不是的,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刚才的意思只是——”
话未说完,就被全部堵在了口中,像是被打开了阀门一般,男人略带发泄的吻逐渐变成唇齿间的交缠,不容反抗的攫取着呼吸,像是狂风暴雨般,炽热又倦怠。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她头脑一片空白,恍惚间,陌生的潮涌逐渐淹没了理智,她想解释,却没办法推开眼前人。
片刻,缔京渊才松开了她,看着那双有些迷离的眼眸,心头一动,在她的脸侧轻轻一吻,又逐渐游离至耳边、脖颈.....随后身躯靠过去,连同她一起落在柔软的床榻上。
伊清枝顿时清醒了过来,感受到细碎的吻一点点的落下,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些,手心微凉,不知何时已经被十指相扣。
缔京渊埋在她的脖颈处,鼻间萦绕着一股花香馥郁的气息,足以令人心神晃荡。
他血眸微敛,一只手勾上她的腰带,轻轻一扯,便随之脱落,眼前层层叠叠的衣裙瞬间变得松散,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
“.....!?”
不是,怎么尺度越来越大了?
缔京渊温凉的指尖绵延点火,嗓音愈发低沉,在摇曳的烛火中,一切都显得如此虚幻。他的眼眸浓云环绕,犹如悄然绽放的幽昙,道:“今晚能不能....?”
能?不能?
他....他什么意思啊?
她的头脑昏昏沉沉,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半天无法组织好一句完整的话。
半晌,都没听见回应,他低笑一声,伸手将她颊侧的碎发撩至耳后,冰冷的气息再一次覆来,澎湃潮涌迭起,气氛逐渐变得暧昧且灼热。
直到感受到一只大手顺着腰间而上,探寻到那独特的柔软之时,她猛地一颤,才反应过来自己必须说些什么,否则等会就没那么容易作罢了。
于是,她连忙挣扎了一下,待再次呼吸到空气后,喘息几口,道:“不、不行!你刚才不是答应了,不会对我酱酱酿酿,你身为魔界领主,一言九鼎,不能反悔啊!”
越往后面说,她就越没有底气,最后变得声若蚊蝇。
缔京渊:“......”
他眼底细碎的情动还未散去,却被猝不及防的被打断,此时气息略有些紊乱,深吸一口气后,目光幽深的看向她,道:“你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方才太紧张,说不出话来而已....下次不会了。”
“呵,下次?”
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伊清枝咽了咽口水,道:“啊?”
“......”
他忽然有些羡慕温鉴婴,虽然他昏庸无能,每次都让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但至少不用担心她会莫名其妙的不见,又可以夜夜温存。
相比之下,他清心寡欲了数千年,如今到嘴的肉飞走就算了,还要逼迫他重新封心锁爱,实在是头疼至极。
这边,见他沉默不语,伊清枝以为他生气了,抬手便抱住男人的腰,道:“别这样....我们快睡觉吧,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又是好吃的。
缔京渊直接被气笑了,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便站起了身,道:“你先睡。”
她裹在被子里,看着男人匀称结实的背影逐渐消失,片刻,耳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寂静无声的寝殿内显得格外明显。
伊清枝面颊绯红,靠在枕帛上,思绪也飞向了远方。
其实,她方才也想沉沦的,但奈何.....是真的没准备好!万一就这样有了身孕,是不是太随便了?
夜色当空,可破晓却将至,闹腾了一个晚上,两人才真正休憩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