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凤忙完回家,抄了个近路,她平时不怎么走的。
只不过她一转弯,总觉得阴凉地方的是他大哥,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女人藏在阴影里,还被遮挡着,根本看不清。
但是,她大哥的背影她肯定不会认错。
她本来想走过去跟她哥打招呼的,可是刚走过去就听到了一句劲爆的话。
什么?
躲在阴影里的女人怀了她哥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
这女人声音有些沙哑,总觉得有些耳熟,可她也实在想不起来什么。
至于她去问她哥?或者继续去听?她可不敢,她哥凶起来可太吓人了。
陆银凤赶紧悄声跑了,以至于高明月和陆川都没注意有人来过。
陆川满脑子都是那句,“是你的孩子!”
高明月怀了他的孩子,他要当爹了?
高明月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陆川说话,“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想认,还是不想要?”
她的声音重新拉回了陆川的思绪。
陆川很是认真地说道,“我会尽快让我娘去你家里提亲,我们快些结婚。”
听到陆川的回应,高明月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她原本是没想和陆川结婚的,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一次就中,怀了身孕。
“你眼睛怎么红了?”陆川有些手足无措,“别哭。”
高明月展露笑颜,“陆川,你怕不怕?”
“我怕什么?”陆川没理解。
“怕不怕以后得日子不再平静?”高明月的意思当然是指高大志和陈秀娟他们,拥有一家子糟糕的亲家,真的是非常难搞。
“不怕,现在要紧的是,我要对你负责。”
高明月还是有些担心,“你家里人……”
陆川突然笑起来,“他们巴不得我赶紧再娶个媳妇儿,就是委屈你了。”
得了陆川的答复,高明月心里像是石头落地一般,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我要回村里了,你忙吧,等你们家里商量好了,你托人给我传个信儿就好。”
陆川不放心高明月自己回去,“我一会儿要去革委会开会,没办法送你,这样吧,你今天晚上住县城招待所,我去给你安排一下,明天我送你回去。”
高明月心里大起大落的,再加上昨天晚上焦虑的一直没睡,去招待所休息一下也好。
到了厂子大门口,陆川说道,“你等我,我去骑自行车过来。”
陆川大步离开,高明月就在门口等。
她琢磨着,等她睡一觉起来,再去告诉吴桂芬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正琢磨呢,陆红梅和她同学从面粉厂门前走过。
“小月姐!”
高明月一看,那正巧了,“红梅。”
“小月姐你在这儿干嘛呢?你检查结果咋样了?”陆红梅很是关心。
高明月说道,“我结果挺好的,应该就是吃坏了东西。对了,我有点儿事儿,你帮我跟干娘说一声,我就先不回去了。”
“成,那没问题。”陆红梅乐呵呵的,“小月姐,你没事儿就好,那我先走了。”
没多一会儿,陆川骑着自行车出来,高明月坐在后座上,两个人奔向县城招待所。
就在陆川和高明月去招待所的时候,陆银凤也到家了。
家里就只有吴桂芬一个人,她进门就火急火燎地跑到吴桂芬身前。
“娘,不得了了,天大的事儿啊!”
“你这丫头,平时不是挺稳当的吗?怎么着,遇到饿狼了?”吴桂芬将缝补的裤子拎起来看看,嘴上说道。
陆银凤将吴桂芬手里的针拿下来,“娘,比遇到饿狼还了不得。您快别缝了,我刚回来路上碰着我哥了,您猜怎么着?”
“你哥?”吴桂芬将针抢回来,“他能咋样,他好得很!”
“娘,刚刚就在面粉厂旁边的那条小路上,我看我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大胆的猜,你猜那女人说啥了?”陆银凤还在那儿卖关子。
吴桂芬轻哼一声,“你就在那儿打哑谜吧。你哥能和女人在一起说话?那肯定是他欠人家钱,人家来要账的!”
陆银凤急的啊,也憋不住了,“那女人说,陆川,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嗯。”吴桂芬继续去缝东西,察觉不对,“你说啥?”
她一下子站起来,针都扎进了手指头里,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陆银凤赶紧去看吴桂芬的手指,“娘,你这干啥呢,还带往手指头上扎的。”
吴桂芬已经来不及管自己手指了,“你说,有个女的跟你哥说,怀了他的孩子?你没听错?”
“千真万确,娘!”陆银凤连连保证。
吴桂芬捧着手指头满地乱转,好半天,才停下来。
“好啊,他是大厂长了,他翅膀硬了,让娶媳妇儿跟我唱反调,竟然敢跑出去祸害人家姑娘家,看我怎么收拾他!”
“银凤,你去,你厂里找你哥,让人赶紧给我滚回来!”
陆银凤得了指令,直接出门了。
可是等她到厂里的时候,厂里的人告诉她,陆川出门了,之后还要去革委会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陆银凤没办法,只能让厂里的人捎句话,告诉陆川忙完赶紧回家,她娘找他有急事儿,有大事儿。
陆川将高明月安顿在招待所,又给她买了点儿话梅糖送过去,这才去革委会开会。
高明月躺到床上,还觉得一点儿都不真实。
她使劲儿地掐了自己一下,真疼啊。
她心心念念不想结婚,拒绝了陆川很多次说要负责,现在竟然怀孕了,那真的是,不想结也要结了。
只是,她也不懂为什么,刚刚见到陆川以后,她从昨天以来的焦虑一扫而过,反而觉得很有安全感。
放松下来的她,真的是有写困了,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陆川去革委会开会以后,刚回到厂里,准备中午去食堂打些饭菜给高明月送去。
谁知刚到大门口,看门的老大爷就告诉他,他家里人找,像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
陆川看看时间,回一趟家应该还来得及,调转车头往家奔。
陆川虽然是面粉厂的厂长,但是她家一直也没住在家属院里。
他们家住的是以前他爹留下的老房子,之后他又重新修整了一下,离面粉厂也不远。
他将自行车立在院子里,拉开屋门。
家里进门就是个待客的小方厅,有一个大的圆桌子,平时吃饭也是在这儿。
此时,吴桂芬就坐在那儿,桌子上放了个鸡毛掸子,旁边还站着陆银凤。
陆川洗了个手,“娘,什么事儿着急把我叫回来?”
“我说陆大厂长,您是不是干了什么没良心的事儿,连我这个当娘的您都不好意思告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