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奉孝一直会想在我的前头，看来这一次要输给我了！”
曹操含蓄地笑道。
“主公知道为什么？”
“不敢确定，但八九不离十。”
“还请主公赐教！”
郭嘉的确是很好奇这件事情。
“或许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复杂，只是因为陈牧姓陈不姓刘。”
曹操一语点醒梦中人，郭嘉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如果加上刘和的死，那么一切都解释地通了！”
郭嘉惊喜地说道。
刘虞年事已高，自从被公孙瓒惊吓过后，身体便坐下了病，一直没有痊愈。
好在刘虞福气厚，这一年都平安无事。
但人都有老的那一天，儿子刘和死了，身边再也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托付，刘备无疑成了最佳人选。
至于陈牧，有两个致命的缺陷让他没法成为刘虞的继承人。
第一就是陈牧虽然功劳不少，但他没有自己的班底。
这样的人没法成为领袖的，即使刘虞强行安排给他，陈牧也会被复杂的关系击垮，苦于没有得力的下属帮忙分忧。
这些年陈牧没有培养任何嫡系，赵云是半路捡来的，田豫是公孙瓒的降将，牵招就更不用说了，为了避嫌才分到陈牧这里。
青州一派都是服从上级而不是服从陈牧，明天把陈牧调离青州，不会有几个人追随他一起走。
相比于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更难解决，陈牧是白衣出身，根据陈牧得到的记忆，陈家祖上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
东汉是什么时期，最看重门户的时期，出生在名门之后，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赢了一半。
别人一封介绍信就能得到的东西，陈牧这种草根可能要打拼五年十年。
公孙瓒就是一个铁证。
干得再多也没有人认可你。
没有嫡系还可以培养，出身是一定改变不了的。
所以陈牧在郭嘉眼里，只能做臣子，不能为人君主。
出身皇室后裔，有极高的人气和铁杆追随者的刘备，各方面都超出陈牧许多，也应该是刘虞最青睐的人选。
“这样一看，我刚才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个问题，陈牧在心里已经默认了刘备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刘氏重臣的事实，所以也不会有跟刘备争什么的想法。”
“所以我说陈牧是一个很擅长审时度势的人，这些问题，恐怕他早我们很就就看到了！”
郭嘉对陈牧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此前的陈牧是一个各方面都还可以，但是什么都不突出的一个形象。
今天知道了这么多以后，陈牧更像是一种自始至终都没有使出过全力的人，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期的限度里进展着。
只要这个事情不超过他设定的圈子，那就没有去干扰它的必要，任其自然，不作为就是最好的作为。
就像把幽州突然丢给刘备，一年不管不问，让刘虞和刘备慢慢磨合去。
结果显而易见，刘虞非常信任刘备，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我收回我之前的判断，现在我觉得刘虞赢面更大！”
“这就改变主意了？”
曹操有些意外地说道。
“错了，都错了。我们之前想的是错的，袁绍也猜错了。如果他撇下青州不管，全力攻打幽州，那么青州就会在出兵和不出兵之间摇摆，陈牧纵使有滔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让青州上下没有怨言的。”
“但袁绍选择了先从青州北面的渤海下手，这无疑让青州人感受到了危机，从而使他们众志成城。袁绍这一步棋把幽州和青州绑在了一起，加上陈牧和刘备本来就是绑在一起的，难了，兵力再多，也得指挥得当才行！”
郭嘉认定袁绍的战术安排出了大问题，没有集中兵力打幽州，是最大也是最愚蠢的错误。
“袁绍多谋而少断，这是他最大的弱点。这样的安排明显是他手底下的人内部争斗过后的结果。一部分人希望保冀州，一部分人喜欢打青州。”
“说到底还是河北和河南之间的矛盾，河北的部下希望袁绍一辈子都不离开冀州才好，像从豫州等地过去投奔他，肯定是希望袁绍向南扩张，好获得更多的好处。”
“否则袁绍怎么会重兵压到青州头上，他在中山也不过只布置了五万人防守，东线的渤海等地却安排了八九万之多，将近冀州一半的兵力。”
“陈牧如果能承受住袁绍的施压，那袁绍就更加没有胜算了，只有一种可能是对袁绍有利的，那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青州。袁绍没有选择这样做，大军前压而不前进，等待陈牧先出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虽然兖州打得也没见分晓，但是不影响郭嘉替袁绍操操心。
二十万打十二三万，那就不是个赢不赢的问题，而是赢多大的问题。
要是这么大的优势被翻盘，袁绍可以找个地方撞死了。
“主公！陈牧已到城外！”
手下突然进来打断了曹操和郭嘉的对话。
“客人来了，奉孝有什么问题一会亲自问他吧！”
“不必了，我已经知道我想要的答案，还是让主公好好跟他叙叙旧吧！”
郭嘉很识趣地答道。
“也好。”
……
城外。
“使君，孔太守一直说曹操这是摆的鸿门宴，使君为何还要前来？”
陈牧闻言勒住了马头。
“孔融说的？”
“正是。”
赵云答道。
“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在临行前不久。”
“他啊，就守着他那本旧黄历看吧。就算他曹操想摆鸿门宴，他拿什么要挟我？这些读书人啊，遇到点事情就喜欢上纲上线，动不动还以死相逼，最没意思了。”
这哪里算得上是鸿门宴，曹操现在拉拢陈牧还来不及。
这就好比两个大人打架，几个小孩在看热闹。
你要是想鼓掌，那就得站在一个人的身后，无论另一个无论输赢一定会找上你的。
曹操现在就是那个看热闹的人，这叫好可不是随便说的。
更不用说下场帮忙了。
另一种做法就是只看不说，这种情况下打架的两个人也不会多为难你，谁赢谁你跟谁好就行了。
如果陈牧这个时候宴请曹操赴宴，才能有点鸿门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