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不凡根本懒得理他们,眼睛随便扫了几眼,径直向院子里某处违规搭建的窝棚走去,抓起里面的一只破碗就往地上一摔。
然后又抄起旁边放着的某件易摔物品高高举在头上,作势要继续砸。
“可以安静了吗?我数三秒,赶紧把这院里的管事大爷给我喊出来!”
据她所知,这大杂院里是选了两位管事大爷的。
这么多户人家,她可没那个闲心挨个挨个的去逐一击破。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她只要把两位管事大爷给收服了,这事也就解决得差不多了。
碗碎裂在地上的声音把房主老师给吓了一跳,也把那几个吵吵嚷嚷的马前卒给镇住了。
但这群马前卒也不是吃素的,迅速朝姚不凡围了过来,可雷一诺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啊,当下便以更快的速度将姚不凡挡在了身后。
破碗的主人心疼的看着地上被摔碎的碗,捂着心口还想闹,抬头却直接撞进了姚不凡漆黑又深邃的瞳孔中。
只见姚不凡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嘴唇微微张开:“3!”
没人动。
“2!”
破碗的主人看了看姚不凡手里拎着的东西,又看了看旁边的邻居,心里一阵挣扎。
数到“1”的时候,姚不凡捏着东西的手指微微泛白。
吓得破碗的主人当即讨饶:“别!别!别!你找管事大爷是吧?我这就去喊!我这就去喊!姑娘,你的手可千万别松啊!”
不就是要找管事大爷吗?她去找还不行吗?
但其她的马前卒却不愿意,纷纷埋怨她说:“你怎么能这样啊?不行,你不能去!”
管事大爷一早交代过她们,要是有新房主过来了,决计得把人堵在院子里,千万不能把他们给暴露出来。
破碗的主人犹豫的看了眼姚不凡,见她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立马反驳道:“感情摔的东西不是你家的,你不知道心疼是吧?
不让我去也行啊,那你倒是把她摔坏的东西赔给我啊!你把东西赔给我,我就不去!”
“凭啥要我赔啊!那又不是我摔的!谁摔的谁赔!”
破碗的主人心想,我倒是想让那姑娘赔啊,可我敢吗?
我不敢!
那姑娘今天明显是来找茬的,身后还带了四个大男人,她家男人又不在家,她可不敢跟人硬碰硬!
“那你就让开!别挡道!”
正当双方处于焦灼状态之际,靠近院子里侧的一扇房门被人开了。
两个国字脸,看起来十分威严的大爷从里面走了出来:“吵什么吵?吵什么吵?”
破碗的主人讨好的笑了笑:“管事一大爷二大爷,你们出来了?这姑娘是来找你们的。”
又转头对姚不凡请求道:“姑娘,管事大爷出来了,你手里的东西……”
姚不凡直视这两个所谓的管事大爷:“听说这附近有家茶馆很出名,不如两位管事大爷给我带个路?”
管事一大爷看着那四个一直站在姚不凡身后没说话,但人高马大,明显不太好惹的年轻男人,知道自己不去不行了,隧点点头。
姚不凡这才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又从身上掏出几毛钱,塞到破碗的主人手里:“你那破碗,就当是我买的。”
破碗的主人捏着手里的几毛钱,高兴得不得了。
她那只破碗可不值几毛钱!
她且聪明着呢,知道站在姚不凡身后的几个男人不好惹,根本不敢有那开口讹人的想法,能有几毛钱,已经很满足了。
回头再用这几毛钱去买个碗,新碗换旧碗,美滋滋!
见姚不凡要离开,还开心的招呼她道:“下次想摔什么,别客气,我这有的,你都可以摔!”
闻言,走在最后面的陆源脚步一颠跄,差点没摔倒。
领头走在最前面的两位管事大爷脚步一顿,转头用犀利的眼神瞪了眼破碗的主人。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破娘们就是眼皮子浅,几毛钱就把她给收买了,气死人了!
破碗的主人被瞪得低下了头,不服气的嘟囔道:“瞪什么瞪!你又不把碗赔给我……”
一行人到了茶馆,要了间包厢。
姚不凡开门见山的说道:“一大爷,您的儿子在公交部门干了不少年吧,按他的工作年限,这次分房应该有他的名额吧?
我知道,一大爷您跟别人不一样。
大杂院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占不占理,这些道理您心里都明白。
既然我已经把这个房子给买下来了,就说明我有足够的自信把它给收回来,毕竟谁的钱也不是打水漂来的是不?
但怎么收?用什么方法收?最后会闹成什么样子?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今儿请您来这里喝茶,也是想给你提个醒,可千万别为了这事,影响您儿子的前程。
这真要闹出点什么事,不说您儿子会不会被记过,就说这次单位分房,以后的评优评先,怕是跟他也没啥关系了吧?你说呢?”
一大爷活了这么多年,就是个老人精。
姚不凡说的这些他都清楚,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占理。
可他已经在大杂院里住了这么多年,还当起了里面的管事大爷,谁见了他不问声好啊?
虽然这大杂院里挤了点闹腾了点,可不要钱的房子不住白不住啊!
他心里头也早就把这房子看成自个儿家的了。
这突然来了个人,让他搬走,他又怎么能甘心呢?
就算要搬,也不能这么轻易的,人家说让他搬,他就屁滚尿流的搬吧?
但这姑娘说的也没错,他不能因为这事给孩子扯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