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军惊呆了:“还可以这样?”
徐国富年轻的时候当过兵,立马反应过来:“就跟文工团演出那样?”
张强军嘴巴微张,惊讶的看着老对头:“哪样?”
徐国富用手拍拍衣袖,慢悠悠的说道:“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的,只是里面参演的人换成了文艺兵。”
陆溪笑眯眯的瞅着两人,突然感觉村长跟村支书两人之间暗涌着某种气息。
这以前咋没发现呢?
“跟村长大叔说的差不多,只是参演的人换成了咱们村里的某些人而已。”陆溪肯定道。
张强军眼睛变得锃亮,似乎是第一次知道还可以这样操作。
“那以后咱岂不是想啥时候看电影,就啥时候看?”张强军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立马激动得不行。
徐国富尚能保持理智,沉思片刻。
突然问道:“找人演倒是没啥问题。等过段时间春耕过去了,村民们下工之后的时间大把大把的,她们肯定也乐意凑这份热闹。但问题是,咱演啥啊?这不得有个故事,还得有人在旁边指导?”
不是他诚心埋汰村里那群老娘们。
让她们说闲话,那是三天三夜都不带歇的。
可真让她们去演故事,保准两眼一摸瞎。
不等陆溪说话,张强军先反应过来:“故事?咱还缺故事?咱小陆知青不就是画故事的吗?她可是这里面的行家啊!”
徐国富一拍脑壳:“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陆溪出声安慰道:“故事嘛,可以用我连环画册里的故事。但说实话,指导人演故事,我这心里还真没谱!”
这真是大姑娘嫁人,头一遭的事儿。
张强军摆摆手:“害,这有啥的!啥事都有头一遭,你只管放心去做就行了,真不行,大不了咱重头再来呗!再说了,这故事就是你画的,你都不会指导,别人就更不行了!”
徐国富沉吟片刻,鼓励道:“你就听你强军叔的,放心大胆的去做,俺们俩肯定会支持你的!”
陆溪开怀一笑:“既然两位叔都这么说,那我就努力试试?”
徐国富已经开始默默地在心里盘算,下次去公社开会的时候要怎么把陆溪的事报上去了。
肯定道:“试!放心大胆的去试!如果这事弄得好,我跟你保证,一定把你转正那事儿给你弄齐乎了!”
陆溪眼底盛满笑意,等的就是这话。
张强军在一旁看着陆溪,越看越满意。
他果然没看错,这小陆知青就是个好孩子。
别人对她三分好,她立马还别人十分!
之前上扫盲课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真不知道让人是该开心还是该担心。
开心自己没看错眼,这孩子能处。
担心这孩子太实心眼,这也就是碰到他们村的人都不错,这要是遇见一群心藏歹念的人,这可咋搞!
不行,往后他一定要多多督促徐国富,多给这孩子争取点好处。
咱可不兴干了事还啥好处都没有的,那得多寒了这闺女的心儿啊!
张强军想着便说:“这事儿先不急,等你村长叔把你那宣传干事的职位报上去,上面批准了咱再开始。”
徐国富补充道:“这事先谁也别说,等有着落了咱再说,啊?”
陆溪乖巧点头:“好!我知道的。”
……
竖日晚上,陆溪刚洗漱好,准备进模拟教室学习。
窗外突然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陆溪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并未多加理会。
但很快,外面传来了一道轻呼声:“陆知青?陆知青?你在家吗?我有急事跟你说!”
这是……李群兰的声音?
她怎么过来了?
怀揣着心里的疑问,陆溪顺着炕爬到窗户底下:“我在!你有什么事吗?”
李群兰着急的四处张望,见周围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陆知青,你赶紧把你房间里的书藏好!赵海珍马上就带着人过来了!”
陆溪心里一惊,赵海珍带人过来?
什么人?
李群兰急得不行:“你别再问这些了,如果你信我,就赶紧把屋里所有东西都清干净!我还得去通知下一个人,快来不及了!”
说完,李群兰顶着夜色小心翼翼的往前院走去,她要去通知他们!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她突然尿急,想打着煤油灯去上茅房。
可她自个儿煤油灯的灯芯马上快用完了,茅房离她这屋又有段距离。
害怕回来的时候走到半道上煤油灯熄火了看不见路,她就想着找赵海珍借点儿。
喊了几声没得到应答之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赵海珍今天不知道去哪儿了,居然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等了一会儿,李群兰实在憋不住了。
只得借着月光跟微弱的煤油灯的灯光慢慢往赵海珍那边爬去。
两人一人占半边炕,中间有条明显的分割线,平时互不打扰。
她记得,赵海珍贵重点的东西都被她放在床边的一个小木箱里锁着,希望灯芯没有被她放在哪里。
就在她终于摸到了那个木箱的时候,她却不小心弄翻了赵海珍藏在一个角落的小筐子,里面翻倒出了一把被撕得零碎的纸片儿。
就在她小心翼翼的捡起那些纸张的时候,在煤油灯的照射下,她突然看到某一块稍微大片点的纸片上面有几个敏感字眼。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
李群兰借着煤油灯里那根所剩无几的灯芯,将刚刚捡起来的纸片拼在一块,陆续看到了知青点里其她几个知青的名字。
联想到刚刚那几个敏感字眼,再看了看赵海珍空荡荡的床铺,李群兰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李群兰跌坐在炕床上,心里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境界。
她要当做完全不知道这事儿吗?
还是赶紧去通知其她知青?
虽然她胆小,平时总是将自己锁做一团,恨不得其他人看不见她。
可,她很敏感!
也正是因为这种敏感,让她对别人的喜恶有了更强的感知能力。
虽然赵海珍从未跟她说过什么,可她知道,赵海珍很嫉妒、讨厌陈天天、姚不凡跟陆溪。
不,远不止这三人!
是所有比她过得好的人,她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