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苼被她用这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有一瞬间的无措。
她能感受到白萍的情绪，也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以及从她的身上，白萍还会看见她妈妈的影子。
而白萍这样温柔而怀念的目光，说明此刻她在透过自己，去回忆她的妈妈。
她的妈妈跟白阿姨，一定关系很好。
白萍好歹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看人还算比较准，当即看穿了姜有苼眼底的不甘：“不想放弃？”
姜有苼点头。
她信任白萍，也不会在信任之人的面前说违心的话。
更何况，白萍是她目前唯一可以信任的长辈：“不想。”
闻言，白萍笑开。
没跟姜有苼谈话前，她本打算坚持自己的想法，否决掉《招魂》。
可在看到比她否决态度还要坚持的姜有苼时，她不禁心神一动，妥协道：“那就如了你的意，留下这个方案吧。”
姜有苼惊讶：“可您不是说这部作品的条件不符合孟少的要求吗？”
“总是要试试的。”白萍靠近她，又看了一眼独自支撑和守了二十几年的有笙书斋。
这一刻，在姜有苼的身上，她不单单是看到了以往伏烟的影子，还因为姜有苼的坚持和姜有苼的年轻，让白萍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或许，她老了，她该试着退居幕后，该试着把有笙书斋一步步交到姜有苼的手里。
而且，她也想要看看，姜有苼能不能如当年的伏烟一样，将有笙书斋重新做起来。
至于她，确实是到了该退的时候了。
走出办公室，姜有苼想到《招魂》这部作品被留下，轻松地笑了笑。
……
忙碌的一周很快过去。
白萍与大家商定后，最终选择了三部作品，并做了详细的方案，其中就有姜有苼坚持的《招魂》。
孟晨再次出现在有笙书斋时，他的身边多了两位面生的助理。
当白萍把连夜修改了好几遍的方案交给孟晨时，他没有先给出答案，而是看了一眼身边两位助理。
碍于他爸爸的原因，他现在做决定前，不得不请教一下这两位助理。
就连决定要不要投资有笙书斋的方案，都得看这两位助理的意见。
白萍看出这一点。
十分钟后，孟晨把三个方案放下，起身：“抱歉，白总，鉴于你的方案普通，且有笙书斋这些年的经营状况不理想，我不能跟你们合作。”
白萍面上的笑意一僵。
没能得到孟晨的认可，错失了合作的机会，她虽然觉得可惜，但也维持着一贯的风度，没有失态，也没有抓着孟晨求他再给有笙书斋一次机会。
“没关系，希望下次有合作机会的话，孟少能记得我们。”
孟晨站在办公室门边，看了眼工位上的姜有苼：“一定。”
等孟晨人一走，有笙书斋的全部人员凑过去，围住白萍。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涂穗跟姜有苼站在后面。
白萍想到这一周以来大家为了完成这次的方案有多努力，想到大家查阅了那么多的资料，不禁感到身心疲惫。
在大家的注视下，白萍摇了摇头。
摇头，意味着失败。
意味着有笙书斋错过了跟孟晨合作的机会。
众人垂头丧气起来。
虽然很失落，但是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本身这次的方案成功率就很低。
可人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不看到结果，谁都不愿意死心。